“東溟兄啊!你代表朝廷出使東虜,可曉得東虜對我朝到底是什么態度。要是有誠意議和,為何進攻豫南呢?”錢謙益端起酒杯問道。
陳洪范早就降了清,北使團主使左懋第等人,被多爾袞軟禁在北京,放陳洪范一人回來,就是來麻痹明朝,順便刺探消息,還有為清廷招降明朝軍閥,為清軍南下做準備。
陳洪范同錢謙益喝了一杯,笑道:“牧齋公不必擔心,北面打高精忠,是因為這廝太賤,非要招惹北面,北面不打他,便有點下不來臺,但牧齋公可以放心,北面絕對沒有要攻打我朝的意思,而是希望按著宋金之例劃江而治。他們誠意還是很足的,讓我回來,就是解釋這件事,以免我朝誤會。”
錢謙益聽了,心中松了口氣,笑道:“如此這般,那就在好不過了。不過不知道北面具體的條件是什么,要是要價太高,老夫也不好辦,畢竟現在朝廷主戰的聲音很高啊。”
陳洪范擺了擺手,將酒杯放下,“牧齋公,北面畢竟滅了李闖,兵鋒正盛,我朝要求和,肯定是要做些讓步的。”
說著他壓低聲音,“北面的意思是劃淮江、襄陽而治,朝廷每年還得給點歲幣。”
錢謙益微微頷首,聽陳洪范這么說,他心里有底,也就是明朝需要讓出高名衡控制的徐州和山東南部,還有讓出高義歡控制的豫州南部,橫豎東林都不心疼。
陳洪范看了錢謙益一眼,嘆息道:“這個和談,本來早該定下來了,可是因為有高精忠在,便始終談不下來。這個高精忠殺了代善的兒子滿達海,把人頭送到南京,讓北面十分不滿。現在朝廷又在商議出兵幫助高精忠,對抗北面,我看這個和談怕是快要崩了。”
錢謙益聞語神色一變,“這個東溟兄大可放心,有老夫在,朝廷這邊暫時不可能發兵支持高精忠。”
東林黨掌控明朝的財政,錢謙益不點頭,朝廷根本沒錢打仗,兵馬都調不動。
錢謙益正是靠著這一點,將是戰是和的問題,拖到了現在。而情況也正如他所料,隨著時間的推移,南京百姓的熱情果然慢慢退去,又開始過著自己的小生活,沉迷與江南的繁華之中,沒什么人再提開戰的事情了。
陳洪范聽了錢謙益的話,心中歡喜,將酒杯端起,正色道:“牧齋公,我要敬你一杯!大明有牧齋公掌舵,真是萬幸啊!”
“都是為了大明!”錢謙益端起酒杯,一臉正色。
陳洪范也感慨道:“對,都是為大明,為了江南和平。”
兩人酒杯一碰,將酒喝下,大有惺惺相惜之感,好得跟一個爹生的一樣。
這時兩人正說著,鄭森卻一臉振奮的走進房間,“恩師,學生剛收到消息,韓國公大敗韃子,奴酋多鐸抱頭鼠竄,國賊孔有德被俘,已經被送到南京。國子監的同窗們都沸騰了,好多人都去碼頭圍觀,學生特意來通知老師!”
錢謙益聞語,手里的酒杯,掉在桌上,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剛壓下去一股風波,高精忠居然又送來個孔有德,東虜的大官他可以隨便抓嗎?這廝剛送來一個滿達海,現在又送來一個孔有德,沒玩沒了,竟給朝廷惹事!錢謙益臉色瞬間漲紅,險些氣得吐血,心中大罵高精忠這個惹禍精,怎么就那么能惹事哩!
鄭森見此,以為錢謙益激動壞了,他現在已經徹底被高義歡征服,對高義歡滿是崇拜,完全沒顧忌錢謙益的感受,不停的稱贊,“老師,韓國公真是國之棟梁啊!老師~老師~老師您怎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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