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高義歡在桌子旁坐下,侍衛們則分散開來,各自找地方坐著。
雖說西魏國采取了各種手段,來降低人口激增造成的生活成本提高,但是城中銀錢增多,物資匱乏造成的物價上漲,卻不是能一下壓回正常水平。
酒肆的二樓,在江南小城里,都算寒酸,但在這里卻算是高檔的了。
因為二樓要比一樓多交點錢,所以大部分人都在一樓,只有那些比較有錢的舉子,才在二樓吃飯。
現在二樓上還有許多空桌,加上士子們都再談論著關心的事情,所以高義歡一伙人的到來,并沒有引起什么人注意。
有的人看了高義歡一眼,見他做派,還以為是誰家的紈绔,鄙夷的瞧了一眼,便又繼續和同伴交談。
這時高義歡等人坐下,小二端上來一盤瓜子,給他們到了茶,邊下去讓廚房上蔡。
高義歡手里抓了把瓜子,耳朵卻聽著旁邊那群江南士子說話,這一聽,卻讓他有些驚訝起來。
方才聽那士卒叫什么“辟疆兄”,高義歡就覺得有些耳熟,好像哪里聽過這個名字。
現在仔細一聽,才想起來,明末好像有個什么四公子,其中一人,不就是叫冒襄,字辟疆么?八艷之一的董小宛,好像就是被他娶走了。
這時冒辟疆笑著對同桌人說道,“諸位兄臺,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宜興的陳貞慧,字定生,參與過吳應箕起草的《留都防亂檄》。”
這個陳貞慧其實也是四公子之一,不過他的風流事少了點,高義歡就沒聽過了。
陳貞慧卻擺了擺手,不愿意提以前的事情,笑問道:“辟疆兄怎么也來西安呢?”
冒襄臉上有些尷尬,“寒窗十年,一身學問,總得找個地方施展。西魏是大明的藩國,南京不能用我,我們就到西安來試一試。”
梁以樟見高義歡聽的認真,小聲說道:“現在南京方面,東林黨人失勢,復社的人受到牽連,被排擠出了朝廷。這個冒辟疆、陳定生,都是復社中人,想必也受到了排擠,無法在南京謀取一官半職,所以跑來西安參加我們西魏的科舉。”
高義歡微微頷首,心道這個世界真是很奇妙,前幾年東林黨人處處為難他,現在居然跑過來參加西魏的科舉,還真是心大。
這時冒襄看向陳貞慧,問道:“定生兄,你為何來到西安?”
“我是特意趕來參加西魏的科舉,今后就留在西魏了。”陳貞慧到是比冒辟疆坦蕩許多,來都來了,便也不用什么西魏是大明的藩國來當遮羞布。
誰都知道這個藩屬的身份,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去掉,到時候西魏變大魏,考中西魏的功名,做了大官,還能因此不干不成?
陳貞慧說完看著桌上幾人道:“辟疆兄,幾位兄臺,你們老實說,來西魏的感觀如何?”
眾人都是讀書人,明白陳貞慧的意思,不過儒家的教育,讓他們內心總是有些糾結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西魏政權擁有巨大的潛力,在西魏做官是一件很有前途的事情。
正是因為這一點,這次才有那么多明朝控制區域的士子,也跑到西安來參與考試。
只是讀書人就是糾結,既想在西魏考個功名,但又死要面子,不愿意輕易承認,他們就是做不到儒家典籍中的要求,喜歡做口是心非的偽君子。
冒辟疆道:“西魏兵強馬壯,百姓安樂,很不錯,只是~”
“只是這樣下去,最后必然與南京決裂。”陳貞慧道:“幾位來的早的話,應該是見過幾日前,東郊的典禮了。那股氣勢,南京沒有,我以為驅除韃虜,鼎定中原者,必是西魏國。幾千年來,王朝更替是常有之事,關鍵是漢祚長存。現在正是西魏需要人才之時,也正是我等一展抱負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