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圖爾琿的大帳內,風塵仆仆的范文程跋涉千里,終于見到了準格爾的大汗。
“他是何人?”巴圖爾渾放下酒杯,看向僧格。
范文程自己介紹道:“大汗,鄙人乃是大清國內院學士范文程,奉大清攝政王之命,特意來見大汗。”
巴圖爾琿臉色嚴肅起來,“哦,清國的史臣,你來做什么?”
一旁的僧格道:“父汗,范學士是來與我們商議聯合對付魏國之事!”
巴圖爾琿見僧格的態度顯然是很支持與清聯合抗魏,可是前不久,他還是主張從河套退兵之人。
“西魏兵馬精壯,先敗和碩特的固始汗,又敗你們清國,本汗與你們聯合抗魏,有什么好處?”巴圖爾琿直接問道。
范文程微微一笑,給出了一個直接,而又讓巴圖爾琿不得不認同的答案,他伸出一根手指來,“大汗,因為西魏富庶有錢,只此一點,足矣!”
“有錢?”巴圖爾琿微微一愣,遂即明白過來,不禁多看了眼前這個漢人的敗類一眼。
放牧和搶劫都是蒙古人的主業,而西魏有錢確實是準格爾與滿清合作的基礎。
這就像是兩伙強盜,盯上了一個富戶,單個又對付不了富戶的護院,最后決定聯合起來干上一票一樣。
準格爾強大了,總歸是要找個對象來搶劫,一般的勢力和部落,都不夠他們搶,而歷代以來,北方游牧的目標都是中原,只有龐大的中原,才能夠承受他們不斷的劫掠。
“哈哈~”巴圖爾琿笑了,他被這個理由說動,“來人,擺宴,本汗要招待清國使者!”
當下,大帳內點燃了篝火,架上了新宰殺的羊羔,準各爾的女人,端來馬奶酒,以及來自葉爾羌的切糕來招待貴客。
帳篷內,蒙古人跳著舞,不時給范文程敬酒,氣氛十分熱烈。
這時范文程端起酒杯:“大汗一統漠西,實力強勁,可惜卻要居住在這樣的環境之中。”范文程眼光掃視了巴圖爾琿的帳篷一眼,臉上露出惋惜之色。
巴圖爾琿笑臉凝固,帳中也一下安靜,范文程卻從容自若道:“大汗,關中的糧食堆滿了數百個高倉,每一個都比大汗的帳篷還大,金銀和布帛也放滿了庫房,多得用都用不完。大汗應該住在關中雄偉壯觀的宮殿中,數著錢糧和布帛,而不該在草原上放羊!再過兩月就是秋收,我大清愿意與大汗共謀關中。”
巴圖爾琿聽后,盯著范文程,忽然大笑起來,招待他吃喝。
宴會結束,巴圖爾琿讓人扶著范文程去休息,然后留下僧格問道:“此前你主張不與西魏沖突,為何今日又主張同清國聯合。”
僧格道:“父汗,一人膽小,眾人膽肥,草原上的狼都是成群結隊,想要吃到美味的食物,準格爾需要伙伴。清國要與我們聯合,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不過我們到也不用聽他們的話去直接找西魏,而是可以利用清國牽制西魏,方便我們掃滅葉爾羌。”
如今準格爾已經統一漠西,迫使其他蒙古部落臣服,麾下十六萬帳,人口七八十萬。
這點人口對中原來說,也就是一個府而已,可是蒙古人與中原王朝不同,中原幾戶才養一個兵,而蒙古只要是男子,就是戰士,應此七八十萬人口,控弦之士,卻多得嚇人,就算每帳一人,也是控弦之士十六萬。
雖說準格爾大軍不少,巴圖爾琿也垂涎葉爾羌,但是對于何時出兵,巴圖爾琿卻依然心存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