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黑子讓人在夜間吶喊,虛張聲勢,騙得城墻上的清軍,放了半夜的銃,射出近萬支箭。
清晨,徐州守軍在城頭俯瞰,運河只被填去一點,正欣喜之時,忽然又發現不太對頭,城外怎么沒看見什么尸首。
正在這時,遠處義軍營盤中出來了一支人馬,推著盾車來到河邊,開始收集城上射下來的箭矢。
徐州城雖是軍事重鎮,物資充足,可是箭矢和火藥也不是用不完,昨天鬧騰了大半夜,便消耗了二十分之一的箭矢和火藥。
城頭,王家屏看見這一幕,臉上愕然,差點鼻子氣歪,他一拳砸在城頭,咬牙切齒,“好你個劉黑子,什么東西,還跟老子玩草船借箭!”
接下來幾日,義軍仗著人多,虛虛實實的騷擾清軍,時而白天填河,時而晚上填河,趁著守軍一不注意,就填平一大段,等清軍發現,便又虛張聲勢,騙騙箭矢和火藥,消耗著城中器械。
此時,徐州城下,義軍士卒頂住盾牌,推著盾車,近萬人將一筐筐的泥土傾倒進護城河中,激起滾滾濁浪,曠野上人流穿梭,車輪留下道道印跡,場面十分壯觀。
短短十日時間,劉黑子的人馬,便已經在東城外,填出一段約二百多丈寬的護城河,將泥土推進到城墻腳下。
在這段時間里,義軍的攻城器械也早已就緒,只等火炮從河南運來,便要開始攻城。
這時劉黑子騎馬注視著填河的義軍,猶如螞蟻搬家般,將土石倒入河中,已經填出了足矣攻城的寬度,當即一揮手,“撤回,停止填河!”
叮叮叮~的鳴金聲響起,填河的士卒,立刻如潮水般撤退。
城頭上張弓射箭的弓手,抬銃轟擊的火銃兵,看著義軍撤退,城墻下很快便得冷冷清清,只剩下丟棄的籮筐、獨輪車,以及橫七豎八躺著的尸體,逐漸停止了射擊。
王家屏從城上探出半個身子,目光嚴峻的注視著城墻腳下,看見護城河已經被填平,失去了防護的作用,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他手扶著墻垛眺望,半響忽然扭頭問道:“派出去的人還沒回來嗎?”
“還沒有,會不會被抓住了!”旁邊一名千總擔心道。
王家屏拳頭捶在城墻上,“老子派了幾批人,運氣不該那么差啊!”
他話音剛落,一名清兵快步跑來稟報,“軍門,去淮安的人回來了!”
王家屏大喜,急問道:“人在哪里?”
“啟稟軍門,人在南城,剛吊上來!”
王家屏聞語,等不及士卒將人帶來,便腳步匆匆的趕到南城。
此時護城河中的哨船已經將人送到城墻邊,然后拉上城頭,回來的漢子正往東城去,迎面便撞見了趕來的王家屏。
“馬督師怎么說?”王家屏毫不避諱,他就是要讓城上的屬下聽見,他已經聯絡的明軍,讓他們吃一顆定心丸。
現在大清已經靠不住,清軍士卒人心動搖,如果沒有外援,城中有不少人肯定會選擇投降劉黑子。
畢竟挖高義歡祖墳的是王家屏,又不是他們,大不了就是做俘虜,給魏國做幾年苦力,總歸是能保住性命。
信使聽見王家屏的話,正要回答,王家屏卻一個箭步搶上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猛使眼色,讓他低聲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