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沉聲道:“如今大勢難擋,我們在海上獲取巨額利益,所為者無非是榮華富貴,以及高人一等的地位。如果我們與大魏對抗,那就得做好重為海寇的準備。屆時,我們失去福建,失去貨源,朝不保夕的在海上奔波,被人視為海寇,不如接受大魏的條件,做新朝的國公來的安穩,況且進行正規貿易,獲利也十分豐厚。”
做海盜逍遙自在,可也有巨大的風險,畢竟不是長久之路,鄭芝龍內心其實追求安穩,追求能夠上岸洗白,從海盜變成貴族。
鄭芝豹立時道:“既然如此,那就降了吧。做海盜掙了錢,花的地方都沒有,不如成為大魏朝的勛貴。”
鄭芝龍沉聲道:“我心中傾向于歸順大魏,只是大魏皇帝讓我們鄭家交出兵權,若是沒了兵權,那我豈不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我擔心大魏朝廷,出爾反爾啊!”
鄭彩沉吟道:“大伯,我聽說大魏皇帝仁義素著,他們如果要騙我們,完全可以不用提這些條件,既然他們提了,侄兒到是感受到了大魏朝廷的誠意。再者,我們即便交出兵權,大魏有水師人才嗎?屆時水師還不照樣由我們鄭家人統領?”
鄭芝龍聞語,眉頭立時舒展開來,他最擔心的是失去兵權,可是鄭彩的話,解除了他的擔心。
不管是大明,還是大魏,想要海疆安寧,都需要重用他們福建鄭家的人。
鄭芝龍重重點頭,“你說的不錯~~~~~~”
正說著話,大堂外一陣喧嘩,鄭森忽然闖了進來。
他身穿甲胄,手按著戰刀,憤怒的目光掃視眾人,冷聲道:“父親,你們這是在做什么,怎么不叫我?”
鄭芝龍微微皺眉,一揮手,“你們先退下吧!”
鄭芝豹等人聞語,紛紛站起身來,看了鄭森一眼,便紛紛魚貫出了大堂。
鄭森惱怒道:“父親,你可是要投降魏賊?”
鄭芝龍臉上露出不快之色,這幾年來,朱慈烺拔高鄭森的地位,讓鄭森統領福建水師,鄭芝龍不想與明朝翻臉,加上他本來就想鄭森接班,所以便將水師交給了鄭森。
只是鄭芝龍沒想到,鄭森接手水師后,專做賠本的買賣,幫助朱慈烺收北京,守淮江,守長江,耗費鄭家的錢糧和兵力,只撈道一個國姓爺的虛名,讓鄭芝龍十分不滿,已經開始著手收回鄭森的權力。
鄭芝龍見鄭森無禮,不禁怒目而視,怒道:“為父這么做還不是為了你,為了鄭家!”
“父親果然要降魏!”鄭森悲憤道:“父親與兒都是大明的臣子,國難當頭,不思報國,反而投賊,必為世人恥笑,即便獲得魏國的官位,又有何顏面立足于世?”
鄭芝龍嗤之以鼻,“大木,你真是個榆木腦袋,你的老師錢謙益都已經投魏,你還抱著那些腐儒的東西不放。這件事情,我心意以決,你無須多言,退下吧!”
語畢,鄭芝龍拂袖而去,鄭森臉色一陣慘白。
“將軍怎么辦?”甘輝見此上前問道。
鄭森手握緊刀柄,臉上一陣糾結,最后忽然道:“你去城外,把兵調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