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城,內閣里。
朱慈烺陰沉著臉,坐在御座上,幾位大學士還有重要的大臣,正襟危坐于兩側。
北面魏軍的威脅,還沒解決,南面紅毛夷又挑起事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般遲又遇打頭風。
這讓南明小朝廷有種墻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的感覺,讓朱慈烺和眾大臣都感到羞憤。
堂堂大明朝廷,被魏賊逼到嶺南,被孫可望搶掠還需笑臉相迎,現在又被不知哪里跑來的紅毛夷欺辱,老大帝國的顏面真是丟進了。
這讓朱慈烺惱羞成怒,心中憤慨不已,高義歡這個牲口,為了他的野心,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朕登基已來,所做之事,自問對得起良心,亦絕非亡國之君,為何卻斗不過高義歡,落到這般地步。
現在對于朱慈烺而言,高義歡已經足夠強大,完全占據優勢,可這個畜生居然還不滿意,竟然勾結了紅毛夷。
朱慈烺臉色猙獰,他心里知道,高義歡這是讓他死,不給他一丁點機會。
“陛下,叛將金聲桓駐兵衡州,靖國公在韶州壓力頗大。賊將趙大憲,駐兵福州,鄭國姓已經向朝廷請了援兵。”陳子龍打破沉默,“臣看最遲明歲,最早入秋,魏賊兩路大軍,就會發起攻擊。朝廷要在嶺南立足,必須好好打這一仗,讓魏賊占不到便宜,魏賊才可能退軍。”
楊文岳接過話頭,“陛下,當初高賊人少地寡,盤踞中州四戰之地,最后卻殺出重圍,沒被滅掉,靠得是不惜性命,敢斷敵一臂的狠勁,讓滿清知道滅他,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清軍這才沒有攻擊他,轉而攻擊闖賊和大明,而他則從中漁利,趁機壯大。今日之局勢,臣以為我大明,也需要讓高賊明白這一點,讓他知難而退,轉而去對付孫可望,我大明便還有轉機。”
朱慈烺聽了兩人的話語,神情緩和了一些,他重重出了口氣,沉聲道:“這一點朕明白,高賊也明白。他招降鄭芝龍,兩路大軍壓境,還勾結紅毛夷,使出各種招數,就是不想給朕機會,想要攻于一役。”
楊文岳站起身來,憤然行禮,“陛下,正因為如此,我們才不能讓高賊如意。接下來這一戰,我們必須要打好,把高賊打疼。”
“可如今腹背受敵,糧草不濟,軍心動搖,如何才能擊退魏賊呢?”朱慈烺沉聲道。
陳子龍抱拳,“唯有先見招拆招,化解高賊給我們設置的困難,然后與之決戰。”
楊文岳道:“魏賊今歲占據湖廣、江西、南直隸、浙江大片版圖,地方并不穩固,我們可派遣錦衣衛,策劃舉義,牽制魏賊,或許能拖延魏賊南下的時間。如此,若爭取一段時間,我們可以先解決紅毛夷,保證后方無憂,同時恢復貿易,獲得錢糧,來迎接大戰。”
朱慈烺沉吟點頭,“眼下也只能如此。只是,紅毛夷該怎么對付呢?”
這個問題,真的一下難住了在場的眾人,正在這時,路振飛疾走進堂,作揖行禮,“陛下,鄭國姓上奏,紅毛夷襲擾海疆,請調廣東水師,參與攻擊大員!”
……
七月中旬,天氣炎熱,夏門島附近的海面上,桅桿林立,戰船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