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多的時間,蔣譽序基本上每次和歸晴糾纏之后,都會痛定思痛地想要徹底斷掉,但人類的欲望就像彈簧,一次壓得越用力,反彈得也就越猛。
他越是告訴自己不能再與她糾纏,面對她的誘惑時就越是無法克制,像是跌入了某種逃脫不出的循環。
他嘗試過去相親,試圖接觸新的人去擺脫現狀,但僅有的一次也是以失敗告終的。
其實他相親接觸的那位女士無論性格、外表還是修養都是極佳,兩人也是門當戶對,她很優秀,可他就是不來電,最后不了了之。
那次之后,蔣譽序有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他自私地想,既然跟歸晴之間是你情我愿,她也沒說過要他負責,那不如就維持那個狀態。
他承認,屬于人類的劣根性,他也有。
歸根結底,他不過也是個男人。
因為歸晴的某些情感經歷,他對她的偏見太深,以至于從來沒想過與她有什么正式的發展,一直到后來,宋意找他談了一次,他忽然意識到,不知不覺,他已經為歸晴破了不少例。
譬如帶她回家。
他是個潔癖很重的人,除卻親人之外,不習慣任何人踏足自己的私人空間,就連蔣政和喬婉都很少來他這邊,因為他們很清楚他這個習慣。
朋友就更不同提了,湛墨好幾次想來,都被他拒絕了;跟程覓見面,也都是約在外面。
唯獨歸晴。
雖然第一次過來是她主動提的要求,但他就那么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不僅讓她在這里過了夜,第二天還一起吃了早飯。
有了第一次之后,她放假或者周末就經常會來這邊,有時候兩人都在律所加班,甚至還會一起回來。
蔣譽序從回憶中抽身出來,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若不是今天這樣認真回憶,他都沒有意識到,他和歸晴之間,竟然有這么多共同回憶。
蔣譽序自認為不是個會后悔的人。
但此刻,他后悔了。
如果那個時候沒有因為程覓的一句話就單方面蓋棺定論,如果他再多花點兒時間去弄清楚,現在兩人之間不會是這個結果。
——
蔣譽序昨晚跟陶玖聊完天之后,花了太多時間思考,整夜只睡了三個多小時。
早晨起來,他喝了一杯加濃的美式,才找回了平日的狀態。
不過,昨夜的思考也不是全無收獲。
陶玖說得沒有錯,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他親自去和歸晴談。
今天是周三,等周末的時候再談吧
蔣譽序在開車去律所的路上做出了這個決定。
八點半,蔣譽序準時將車停在寫字樓的地庫內,剛解開安全帶,就接到了湛墨的電話。
電話剛接通,就聽見湛墨一驚一乍的聲音:“我靠,我搞錯了。”
他冷不丁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聽得蔣譽序皺眉:“什么?”
湛墨:“之前你不是讓我查那個叫謝予鞍的男人么,我看別人都說他有老婆,以為他真結婚了,結果今天看見他購房資料里寫的單身未婚!”
蔣譽序的右眼皮一跳:“那他身邊的女人跟他什么關系?”
湛墨:“我查不到那女人的資料啊,應該是專門有人處理過。”
蔣譽序沉默地透過擋風玻璃看著前方。
湛墨:“估計對方背景不簡單。”
蔣譽序:“嗯,知道了。”
湛墨:“我已經讓人去跟著蔣譽序了,看看他有沒有接觸什么可疑的人——對了,你要不要提醒一下歸晴?她說不定不知道這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