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茫然地抬起頭,目光落在聲音的來源處,當他看清來人是誰時,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無奈。
他狠狠地白了對方一眼,然后重重地嘆了口氣,露出一副極不耐煩的樣子,嘴里還喃喃自語地嘟囔著。
“干嘛呀?大姐,你是不是整天都閑著沒事兒干啊?”
“我還以為終于有生意找上門了呢,今天吃個好飯,結果就只是你啊!”
“要買東西就趕緊買,不買的話就麻溜兒地走人,別在這兒耽誤我做生意!”
“我今天連飯錢都還沒著落呢,你就別在這兒給我添亂了,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吧,別再來糟踐我了!”
說話的人正是那位中年漢子,他的語氣充滿了煩躁和不滿。
而站在他面前的,則是一名身著樸素的中年婦女。
這位婦女雖然衣著簡單,但卻長得眉清目秀,頗有幾分窈窕淑女的氣質。
然而,面對中年漢子如此不客氣的催趕,中年婦女并沒有生氣。
她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后沒好氣地數落起中年漢子來,同時還帶著些許調侃的意味。
“唉,是啊是啊,就你這鬼樣子,保不齊哪天就餓死在大街上了,都說了讓你跟姐回家,包吃包住。”
“你非不要,怎么,在這里擺地攤賺錢給你那醉春樓的小寡婦贖身是吧?”
“我承認她是長得有幾分姿色,但我也不差呀,你看看你,給人忙前忙后忙活好幾年,哪天餓死了別人看都不看你一眼!”
“我呢,怕你餓死街頭,天天跑來看你,你倒好,什么眼光,保不齊啊,這個時候你那心心念念的小寡婦正在跟別人魚水之歡呢!”
中年漢子面無表情地聽著那些不堪入耳的臟話像潮水般涌入他的耳朵,但他卻好像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就如同一個旁觀者一樣。
若是換作其他任何人,恐怕早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小暴脾氣,當場發作了。
然而,這個中年漢子卻表現得異常冷靜,甚至可以說是冷漠。
從他那毫無波瀾的眼神和淡然的神態中,完全看不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再看那中年婦女,顯然她這樣口無遮攔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她似乎對自己的言行毫無顧忌,甚至還顯得有些得意洋洋。
就在這時,中年漢子突然毫無征兆地朝中年婦女身前的地面上狠狠地吐了一口濃痰。
這口痰仿佛帶著他的不滿和輕蔑,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中年婦女的腳邊。
吐完痰后,中年漢子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一樣,喃喃地咳嗽了幾聲,然后繼續若無其事地站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咳咳,婦女家家的說話這么難聽,污言穢語,不堪入耳,我懶得給你說那么多,你怎么就知道,我喜歡人家醉春樓的小寡婦?擺地攤是為了給人贖身?她親自告訴你的?還是我親自告訴你的?”
那中年婦女鄙夷一聲,繼續說道。
“咦,這還用說啊,整個劍城大街小巷誰不知道?”
“你鄭景清了不起啊,看上醉春樓的小寡婦,整天一到點就跑去守著,這幾年沒少幫人做事吧?”
“人不喜歡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中年婦女喃喃說著,的確是這些年來,他鄭景清所做的那些事,真是讓人難以茍同,她的話一語中的直插鄭景清。
鄭景清聽到這番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無奈之情。
他原本想要反駁幾句,但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一股異常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股氣息充滿了敵意和不善,讓他的眉頭瞬間緊緊皺起。
“滾滾滾。”
中年漢子幾個字突然脫口而出,那中年婦女瞥了一眼,沒好氣的轉頭就走,好似門清路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