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糧胡同的這座四合院,就是個普通的二進制四合院,門口也沒有警衛執勤,顯然級別還不夠。
不過這里治安環境肯定沒問題,附近巡邏的警車不少,也是被重點關注的地方。
四合院裝修的非常簡單,沒有什么特別鋪張夸張的裝修,房間里的家具等等都很有年頭了。
最大的特點就是院子里種滿了各種花花草草,修剪的也非常的整齊美觀,可見是主人經常打理的。
此刻在四合院的客廳里面,一位留著齊肩短發并未化妝的中年女人正在陪著兩位老人聊天。
這位中年女人穿著柔軟的白色短袖襯衫和修身西褲,舉手投足間非常的知性干練,任誰都能看出是體制內的。
女人長相并不是特別漂亮,卻貴在這種氣質非常出眾,她就是林若影的姑姑林韶華。
林韶華語氣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也不知道我這位嫂子突然跑回來是有什么事,我聽說她最近一直在跑前跑后,不少人對她都很有意見,老爺子你該說說她了。”
林韶華正對面坐著的這對老人,就是她的父母,也是曹知微的公公婆婆。
林家老爺子穿著淺灰色亞麻短袖,領口微微敞開,露出里頭洗得發白的純棉汗衫。
他手持竹骨蒲扇,鬢角灰白的頭發被汗水洇得發亮,頭頂的發量稀疏,幾縷銀絲倔強地支棱著。
褶皺縱橫的臉上掛著閑適笑意,深如溝壑的魚尾紋隨著笑容堆疊,抬頭紋像是歲月鐫刻的年輪,老花鏡滑到鼻尖也渾然不覺,露出布滿老年斑的松弛眼瞼。
別看林老爺一副慈愛可親的樣子,那以前可是非常強硬的鷹派,眼神都能殺死人。
林老太太套著月白色真絲襯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淡青色血管凸起的小臂。
她將襯衫下擺掖進藏青亞麻闊腿褲里,珍珠耳釘在蓬松的銀灰色卷發間若隱若現。
卷發因常年盤起的習慣,即便用玳瑁卡子隨意別住,仍帶著自然的弧度,嘴角兩側的法令紋里藏著溫和的笑意,手腕的翡翠鐲子與藤編蒲扇碰撞出清脆聲響,透著居家的隨意與自在。
林老爺子沒有說話,只是戴著老花鏡低頭繼續看著手機。
他這位兒媳婦什么性格,他比誰都清楚,也不怪女兒這么說她。
以前在北京的時候還經常回來,自從去了上海以后,每年除過過年回來,其他時間很少回來。
林老太太抬頭幽怨的說道:“韶華啊,我就不該給你打電話,等會你嫂子來了,你少說兩句。”
林韶華固執的說道:“媽,我說的只是實話,她這么多年怎么對我哥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哥喪偶了。”
這句話把林老太太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她,不過想到兒子和孫女這些年的生活,林老太太只得嘆了口氣。
這時候林老爺子非常不悅的呵斥道:“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林老爺子以前那是部委高官,又是非常強硬的鷹派,那氣勢在誰面前都非常有壓迫感。
林老太太就只是大學里面的普通教授,這些年一直都是相夫教子,林家子女們有什么話也都會跟她說。
林老爺子開口以后,林韶華就識趣的閉嘴了。
林老爺子放下手機問道:“你這段時間沒有跟若若聯系?”
林韶華沒好氣的說道:“我當初讓她回北京,她偏偏要留在上海,除過上次回北京見過,這段時間沒聯系過,這丫頭也是個沒良心。”
對于這個侄女林韶華從小就很疼愛,只是后來她出國留學工作了,姑侄的聯系才沒有那么頻繁。
外加這侄女的性格比較孤僻,跟親人間的來往本就比較少,林韶華也拿她沒辦法。
現在好不容易回國了,以她那學歷在北京什么工作找不到,卻偏偏跑到上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