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個合格的聆聽者。
如今陳默身邊已經不需要這么一個聆聽者來給他滿足感了。
但爺爺還是習慣的會陪伴在附近。
時光在孩子身上表現的總是很快,但是在老人家的心中卻很慢。
即便陳默現在已經是個大小伙子,即便他都已經帶女朋友回來了。
可是在爺爺眼中,幻視間,他依舊還是兒時的模樣。
一家人在一起的時光總是簡單寧靜的。
一個小時后,陳默帶著蘇雨晴再次出門逛了一圈,消化完畢后,這才回到了家中。
奶奶已經煮好了晚飯。
中午的菜還留下不少,晚上就是煮了一點湯。
一家人也是吃的很滿足。
吃完晚飯,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七點鐘了。
這時候晚班車還有最后一趟。
陳默考慮了一下,趕得上的話,就坐晚班車回家,趕不上就住在爺爺奶奶家。
告別爺爺奶奶,兩人來到了公園附近的老舊車站旁靜靜的等待了起來。
公園附近的老舊車站,只有一盞光線昏黃的路燈佇立著,燈罩邊緣蒙著一層薄薄的灰塵,光線不甚明亮地灑在周圍一小片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面上。
此刻,天幕已徹底由淺淡的藍灰轉變成深邃的黑灰。
白日的喧囂徹底退去,老城區特有的寧靜裹著晚風悄然降臨。
車站寂靜,除了他們,沒有其他等車的人。
偶爾有騎自行車的人影在路邊的樹影下“叮鈴鈴”駛過,留下清脆的鈴聲和晃動的光影;更遠處,傳來幾聲清晰的犬吠和歸家人交談的模糊話語,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帶著濃濃的生活煙火氣,卻又遙遠得不顯喧囂。
晚風帶著一絲涼意拂過,吹動了蘇雨晴額前柔軟的碎發和輕薄的裙擺,也讓她因吃飽而微熱的臉頰感到一陣舒適。
“有點涼了。”蘇雨晴下意識地抱了抱手臂。
“嗯,畢竟是晚上了。”陳默應著,動作自然地脫下身上那件略顯寬大的休閑外套,披在了蘇雨晴的肩上。
外套上還殘留著他的體溫和洗衣液的淡淡清香,瞬間隔絕了微涼的晚風,帶來一種被包裹的溫暖。
蘇雨晴微微一怔,隨即心底涌起熟悉的暖流,她沒有拒絕,只是輕輕抓住外套的領口,將自己裹得更緊些。
她抬頭看向路燈籠罩下的陳默。
昏黃的光線柔和地勾勒著他的側臉,鼻梁高挺,眉眼深邃,那是一種不同于白日看到的沉靜輪廓。
感受到她的目光,陳默側過頭,對她微微一笑。
路燈的光亮在他的眼底投下一小片柔和的星輝,讓蘇雨晴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臉上微熱,連忙低下頭,假裝在看地上的光影。
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外套口袋里一個方方正正的硬物,她下意識地摸了摸。
是爺爺給陳默的那些嶄新的粉紅色鈔票——它們沒有被完全花光,此刻留下的幾張紅色鈔票就像一個溫暖的注腳,靜靜地躺在那里,提醒著她這個下午的每一份關懷與寵愛。
回想起外婆還在世時,每次看完戲回去,會牽著她走在星光下,那份樸素的溫暖,竟然在另一個家庭的老人身上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
兩人并肩站在燈下,沒有多言。
周遭是靜謐的夜,唯有風聲低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