虺五百年化為蛟,蛟五百年化為龍。虺在古語中,是龍的一種。
巳也指蛇。
以雙蛇命名,可見這座古潼京與蛇的關系有多密切。
張鈤山也說古潼京與九頭蛇柏共生多年,為了防止九頭蛇柏破壞古城,古城門上涂滿了能克制九頭蛇柏的天心石粉。
推開大門后,入目的就是一條寬敞筆直的大道,大道左右,擺滿了各種石碑和石像。
“當年,我們把古潼京里所有的石碑石像都集中到了這里,對上面記錄的文字進行了重新翻譯和整理,大致還原了古潼京的所有歷史。”張鈤山緩步向前,一邊走一邊說。
凌越已經走到第一塊石碑前,舉著照明燈仔細閱讀上面的文字。
古潼京確實是月氏文明的一個時間段,或者文明分支,使用的文字正是月氏文。
凌越曾經專門找人學過,當時是為了更好地為郡主收集關于女帝母族來歷和傳說,現在倒是恰好用上了。
張鈤山還在說著有關古潼京的一切:“這里有兩座界碑,界碑上畫著古潼京的全貌。在古潼京下面,有一條滋養著這座古城的河,叫黃泉河。河里有一種魚,叫蛇眉銅魚,魚的眉毛上寄生著一種蛇。”
他轉身,看著在場面色各異的眾人:“古潼京人對這種現象非常崇拜,就取出了這種蛇,紋在自己眉毛上。蛇的壽命很長,等人死后,蛇會吞噬人的尸體,然后繼續成長,最終長成大蛇。就這樣,古潼京人和蛇共生了幾千年。蛇的毒液可以將看到的東西傳送到特殊的人腦子里,它們就像天然生物資料館,可以讓人通過讀取記憶,看到幾千年前甚至更久遠前發生的一切。”
李取鬧覺得這也太扯了:“能讀取幾千年前的記憶?這也太夸張了!”
霍友雪也表示:“如果是真的,豈不是開了天眼?”
張鈤山并沒有說能讀取這種蛇的費洛蒙的人并不多見,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將視線投到凌越那邊。
剛才他就發現了,凌越似乎能夠無障礙地直接讀石碑上的古潼京文字。
她到底是什么人?她又究竟想在古潼京里找到什么?是長生?還是古潼京人守護千年的秘密?
凌越一邊聽一邊看,張鈤山說完的時候,她也大概看完了。
石碑上的文字很簡略,內容也和張鈤山說的大同小異。
只是張鈤山故意隱瞞了關于古潼京人以蛇神后裔自居,以及他們對九頭蛇柏的崇拜。
古潼京人認為,蛇神是圍繞在世界邊緣守護和維護秩序的時間與空間之神。
作為蛇神的后裔,每隔幾十年,他們之中就會誕生一名新的擁有特殊能力的神明使者。
在新使者成長到十歲的時候,古潼京人會將現任首領當作祭品,獻祭給神明,然后簇擁新使者成為首領。
雖然看起來很奇怪,但古潼京人,包括首領自己,都將這種事當成理所當然的事。
被祭祀的首領也并不因為自己作為祭品走上祭臺,是什么可怕的事。
他們堅信,這樣的死亡是回歸蛇神的懷抱,從此獲得真正的永生,常伴神明左右。
能夠被選中,陪同作為祭品的城主一起走上祭臺,跳祭祀舞蹈的少男少女,也將因為受到了蛇神來自遠古之外的凝視,而受到所有人的崇拜和艷羨,之后他們也將成為古潼京長老們的接班人。
古神殿里之所以祭祀的是九頭蛇柏的石像,是因為古潼京人認為蛇神是不可直視,不可窺探的世界主宰。
只有它的伴生神樹,九頭蛇柏,才可以成為凡人供奉的神像。
這些內容,都是在兩塊專門用來記錄祭祀和歌頌蛇神的石碑上看到的。
關于神明使者的特殊能力,石碑上也記錄得和馬日拉說的當地傳說有異曲同工之處。
掌控虛數空間的開啟和關閉,將敵人流放到虛數空間,自己也可以通過虛數空間,帶著人眨眼間出現在千里之外的任何地方。
還能通過不同的音樂,溝通天地,行云布雨,掌控自然的偉力……
雖然其中必然有一定的夸張,但僅僅這些,就讓凌越想起了曾爺提起過的精絕古城、鬼母和鬼洞。
或許這兩者,在歷史的長河中,曾屬一個文明。
凌越又聯想起之前,她在被遺棄的古神廟九頭蛇柏石像后面看見的那四個凌亂不規則的字:風、蛇、神、滅。
所以,最終延續了幾千年的神秘古潼京文明走向滅亡,也和他們崇拜的神明有關?
兩千多年前的這里,究竟發生過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