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想著她對自己的鉗制、破壞、擺弄,暗自思索,難道她喜歡的是這種?
同樣沒有經驗的凌越也不知道某些男人在事前和事后,能直接影響到第一反應的思維方式。
她只是吃得太多,累著了,又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耐心捋清思路,一時疏忽了他。
對待他的態度并沒有什么明顯變化,也不存在無邪臆想中的若即若離。
此時牽著手,凌越依舊習慣了依照自己的喜好,選了一處離王胖子和白蛇有點距離的位置。
坐下后,感受到石頭不斷傳來的冷意,她也下意識運轉內力,給挨著她的無邪取暖。
這樣沒有內力傍身的無邪,在凌越的認知里是脆弱的。
更何況不久前他才起過高熱,剛好轉不久,又在溫泉池邊被她欺負,凌越無意間就覺得他很可能會生病。
好在等明天,他就能下山了。
或是出去后和解雨辰匯合,再生病也有藥可用。
凌越對解雨辰的安排統籌能力是十分信任的,那位解老板一直都是很可靠的人,不至于出現隊伍里的人生病受傷了卻無藥可用的局面。
腦子里轉了這么一個念頭,凌越就將之徹底拋開,簡單交代無邪:“覺得冷就靠著我。”
不等無邪說什么,她便雙足盤坐在石頭上,雙手圜結,在丹田處結定印,作環抱丹田定氣凝神七支定禪坐,一遍遍運轉內力。
熟悉的內心功法讓她的身體緩緩舒展,修復著每一寸筋骨肌肉的狀態。
幾個大周天后,舒緩的身體感受,讓她的意識漸漸認為她已經處于安穩平和的環境中……
無邪看她半垂眼眸,似睡非睡,呼吸綿長,坐姿舒展,好似坐臺上的觀音。
也不去打擾她,只是輕輕挨著她的膝蓋。
并不是覺得冷,而是想和她挨著。
其實他心里有很多話想和她說,關于告別,也關于充溢著內心的擔憂。
和凌越心里擔心的一樣,無邪也對她手中的白璽充滿了懷疑。
為什么只是提起它,凌越就會出現意識模糊,精神和身體雙重透支的情況?
那天晚上短短一句未盡之語,就能讓凌越這樣的高手幾步路都走不了就昏睡了過去,白璽對她的影響太大了。
人,從生來,到死去,只有身體和大腦是屬于自己的。
可如果一樣外物,輕易就能篡奪你的身體和大腦,那將是極其可怕的。
最終無邪卻什么都沒能說出來,是因為他相信,凌越必定也想到了這些。
她卻什么都沒做。
如此,只有兩種可能。
或是她自己對其中緣由,早已心知肚明。
或是某種神秘存在令她不可琢磨、不可正視、不可更改。
若是前者,她不說,必然有其中緣由。
若是后者……
無邪也盤腿坐在旁邊,腦子亂哄哄的,想了很多,最后一回顧,又感覺自己好像什么都沒想。
——這幾年,他常常有這種腦子用多了就不太夠用的頭腦空茫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