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漆黑狹長的洞里爬行,是什么感覺?
特別是這個洞還越來越小,時而往上,時而向下,令人迷失方向的同時,仿佛永遠爬不到頭。
凌越的感覺不太好。
壓抑,窒息,讓人有種把性命完全交托給“未知”和“運氣”的無助。
陰暗,潮濕,充滿死亡和腐朽的氣息,最是容易勾動記憶里的晦澀和陰暗。
凌越的呼吸有些亂了。
后面忽然傳來黑眼鏡的抱怨聲:“這隧道還是給人走的嗎?也太欺負人了,弄得這么神神秘秘的,就不能修得再敞亮一點嗎?”
有了聲音,讓凌越感覺好多了。
恰好前面的張麒麟也停了下來,似乎在查看什么。
以膝蓋著地的姿勢爬行了這么久,凌越也感覺有些累。
便側身,以交錯曲膝盤腿的姿勢,靠坐在洞壁旁,微微彎著腰,回頭朝后面看去。
雖然隧道狹窄,但能讓黑眼鏡繼續深入的通道,對于會縮骨功的張麒麟和身材纖瘦型的凌越,艱難一點,還是能擠出足夠調整方向的空間。
然而對于黑眼鏡來說,就有點不太友好了。
他以爬的姿勢前進時,連頭都抬不起來。
這會兒發現前面的張麒麟停下來了,凌越還坐在那里回頭看他。
黑眼鏡松了口氣,干脆往地上一趴,匍匐前行地挪到了凌越旁邊,側躺著跟她說話:“什么情況?啞巴不會是把咱們帶進溝里了吧?”
說是這么說,他臉上的神色倒是愜意得很。
可見對這種情況適應良好。
凌越搖搖頭,沒說話,她現在不太想說話。
看黑眼鏡面朝她這邊,凌越將手電光往身側擋了擋。
隧道里空間不大,手電光只需要一點,就能照亮視野。
對黑眼鏡來說,可能有點刺眼。
不再去看胳膊墊在腦袋下,直接原地側躺著像睡覺一樣安逸的黑眼鏡。
凌越見張麒麟在那里半晌沒動靜,往前挪了挪,湊近了些問:“怎么了?”
張麒麟似乎有些費解,他又在巖壁上摸索了一番,說:“沒路了。”
這是肯定不可能的。
畢竟他們在這條隧道里爬了這么久,一直都沒有出現缺氧的情況。
這說明這條隧道必然有通風口。
可現在出現在他們前面的,就是一堵墻。
凌越想了想,伸手將掌心貼在巖壁上,內力吞吐間,察覺到熟悉的泥牛入海的感覺,不由神色一怔。
這會兒黑眼鏡已經咕蛹了過來,見狀問到:“小阿越怎么了?”
張麒麟也在一旁看著她。
凌越說:“內力打進去,好像被什么東西吞卸了。這種情況,我只在張家古樓外的一個有鏡子的山洞里遇到過。”
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當時出現在那個有鏡子,有倒懸古樓模型,有火龍的石洞內遇到的情況。
當時她發現了石門,但石門被深深的嵌進了巖壁中。
那時考慮有門,門后就有空間,所以想要用內力強行震碎石門。
結果十成的內力打進去,卻什么反應都沒有,被一種未知的存在全部卸了去。
后來在有流沙陷阱的山洞里遇到了巨大的密洛陀,以及吳邪王胖子,又從他們口中得知了密洛陀這種分泌物能形成巖壁的石怪,凌越就自然而然地認為自己在山洞石門那里,遇到的就是密洛陀。
雖然之后在解救蟠子時,凌越內心也曾閃過疑惑。
——困住蟠子的巖壁是密洛陀分泌物形成的,但敲起來并不難,為何石門那里的卻打不碎?
那時凌越只能歸為吳邪他們說的密洛陀分為數種,可能石門處的密洛陀不一樣。
可是,為什么會在兩千多公里之外的內蒙再次遇到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