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他們三人都沒有再停下來休息,而是不斷在甬道和石室里穿行。
張麒麟說,要盡快離開張家古墓的地宮范圍:“不能讓它纏上我們。”
看他的神色,似乎被影子纏上了不單單是能不能打得過的問題。
或許還有更麻煩的后果。
凌越大概也看出來了張麒麟的說話風格,對于某些他自己都尚不明朗的線索,他很少會直接說出來。
讓凌越在意的是黑眼鏡的狀態。
直到回到之前凌越和黑眼鏡踩中翻板機關掉下去的那條甬道,張麒麟的速度才稍稍放緩了些。
這時候距離三人進入百眼窟,大概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
現在外面應該是第二天晚上了。
在此期間,他們只短暫休息了兩次,每次不超過十分鐘。
對黑眼鏡和凌越的運氣不再抱有期望的張麒麟選了一個位置,坐下來背靠著石墻,抱著小黑金對兩人說:“你們先休息,我守夜。”
看得出來他也很疲憊。
凌越拒絕了他的安排:“我守夜,你們休息吧。”
在張麒麟想要說什么的時候,凌越看著他,態度很認真:“我可以打坐運功,和睡覺一樣,但不會失去對周圍的感知。”
見狀,張麒麟也就不再說什么了,閉上眼睛后,幾乎瞬間就進入了睡眠狀態。
黑眼鏡也找了個位置靠墻坐下。
凌越走了過去,在黑眼鏡抬頭看來時,把自己的外套遞過去。
黑眼鏡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小阿越是擔心瞎子冷到了嗎?”
在他伸手去接的時候,凌越借著動作搭了一下他的脈搏。
親眼看到另一個“凌越”后,凌越就感覺自己腦子跟灌了一杯冰水一樣,現在看什么都覺得不真實。
忽然話多的張麒麟,和忽然話少的黑眼鏡,都讓凌越感覺有些古怪。
但他們又確實沒有除此之外的奇怪之處。
其實凌越也不知道其他東西變幻的人,是否有正常人的脈搏,但摸一下,用自己熟悉的方式確認一下,感覺心里更踏實。
黑眼鏡察覺到她指尖劃過自己手腕,動作微頓,接外套的手一轉,就拉住了凌越的手,“想摸瞎子的手就直說,人家都被你那樣抱了,還有哪里是小阿越不能摸的嗎?”
不遠處的張麒麟眉頭微蹙,但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黑眼鏡已經用一次又一次的不正經,證明了他就不是個正經人。
凌越對此并無什么感觸,反而順竿子往上爬:“后脖頸也能摸嗎?”
既然黑眼鏡不是什么東西變的,他剛才忽然沉默的狀態,倒是讓凌越想起了下養尸洞的時候,他曾表現出來的身體不適。
對比兩次黑眼鏡的軀體表現,凌越發現他肩背的肌肉似乎繃得特別緊。
凌越的話,讓嬉皮笑臉的黑眼鏡表情一頓,微微歪頭,從下往上,隔著墨鏡眼神深邃地看著她。
這時,張麒麟也睜開了眼睛,眼底帶著淡淡的擔心:“瞎?”
黑眼鏡“嘖”了一聲,無所謂地重新掛起一抹笑:“沒事,就是剛才背上的東西折騰了一回,上來后就沒事了。”
也不知道那玩意兒發什么瘋,之前都還好好的,離開影子一段距離后,它反而折騰起來,像是想要讓他去某個地方。
黑眼鏡又不是傻子,它想去的地方肯定是對它有利的。
對它有利,就表示對他不利。
當時三人都在趕路,黑眼鏡覺得說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也沒意義,就直接忍了過去。
這種事情,他早就習慣了。
只要不是突然給他來個猛的,黑眼鏡能熟練到張麒麟都察覺不到他的不對勁。
倒沒想到凌越……
他背上有東西?凌越的視線落在他肩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