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有時候擒拿手真的是一門非常實用的功夫。
譬如正骨這種事,就很方便。
在撕掉一件背心后,凌越終于就地取材地用手工削出來的石片給張麒麟固定好斷骨,又把他兩條手臂都掛在他脖子上。
纏滿白色棉布條的雙臂在胸前交錯著,呈安詳狀交疊。
如果不是張麒麟被凌越套回了他那件明顯屬于現代的衣服,而是全部打上繃帶的話,屬于是可以直接送去偽裝木乃伊的程度。
張麒麟也沒吭聲,隨她收拾。
只是在她以一個蝴蝶結在他胸前收尾時,出聲提醒她:“你的傷。”
需要處理一下。
從剛才他就發現,凌越右手并不能完全自然的舒展和活動。
忙完他身上的傷,又給他塞了幾顆藥丸,扯了背包給他墊在后腦勺。
凌越才挨著旁邊坐下來,用包扎剩下的背心布條蘸濕了水,擦了擦臉。
擦去了血液干涸后給肌膚帶來的繃緊感后,又給自己灌了口水,側頭漱口。
吐出滿嘴的血。
口腔里還有蛇血的味道,不過現在也沒有其他水源,只能勉強湊合著。
凌越皺眉,又喝了口水,這次混合著血腥味咽了下去。
舒了口氣,才對躺著的張麒麟道:“你先別動,沒事就閉著眼睡一覺,藥效能更快發揮作用。”
說完,看張麒麟還睜著眼睛看著她。
凌越嘆氣,伸手在他臉上抹了一下,作手動合眼的姿勢,說:“知道了,我又不是傻子。”
忙完了,能不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嗎?
掌心抹過去的時候,他乖乖閉眼了。
等她手一挪開,人又睜眼開眼看她。
意思擺得很明白:傷了哪里,他得知道。
凌越:“……”
此時兩人一躺一坐,張麒麟頭頂挨著凌越盤坐的腿,呈“t”字形。
凌越舒展一條腿,另一腿依舊呈盤起狀,側身低頭,壓低上半身。
從張麒麟頭上方往下壓,還帶著水汽的臉緩緩靠近他的臉。
張麒麟原本還睜著的眼微微一瞠,而后飛快眨動數次,伴隨著她還在不斷往下壓的動作,終于忍不住屏住呼吸,抿著唇閉上了眼睛。
凌越見狀,嗤了他一聲。
伸手曲指,在他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這不就乖了嘛。”
讓你乖乖閉眼睡覺,非不聽。
仰頭靠在冰涼的巖壁上,凌越緩了緩身上的痛意。
歇了一會兒,才開始給自己右手的手指一節一節的掰回去。
為了殺這條蛇,確實費了不少力氣。
一塊隕石,居然能讓一條蛇活那么久,還能擁有那么精準的預判能力。
這個世界簡直太瘋狂了!
心下這般吐槽,凌越的心情卻不似最初吐槽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人時那么輕松愜意了。
聽著她掰正骨節時細微的清脆聲響,張麒麟睫毛顫動,最終還是沒有再睜開眼睛去看。
他有意調整自己的呼吸,想要像以前那樣迅速進入睡眠狀態。
可是早該融進骨子里的睡眠方式,卻在此時失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