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是打人的時候。
黑眼鏡戲癮上頭,夾著嗓子說到:“你看你,心虛了吧?其實也不怪你,只怪瞎子魅力大~”
張麒麟轉身就要往回走,黑眼鏡不緊不慢地繼續脫皮帶,拉拉鏈,一邊說到,“啞巴,你跟小阿越怎么回事?”
才多久沒見啊?啞巴張都快變成賢妻張了。
對凌越的照顧欲旺盛得,簡直沒眼看。
連對他自己都沒這么細致過。
張麒麟站住了腳步,沒回頭,也沒吭聲。
黑眼鏡吹著口哨放水,不緊不慢,完了才繼續說:“咱們這種人,還是別隨便拖人下水了,這也算是咱的道德底線了,是吧?”
張麒麟終于出了聲,微微側身,回眸看黑眼鏡。
眼神特別認真:“你知道就好。”
所以別做些奇奇怪怪的事了。
說完,張麒麟就走了。
卻沒有回臨時宿營地,而是三兩步就消失在了黑暗的通道里。
黑眼鏡也沒去追,就近找了個蓄水池洗了手,慢慢吞吞往回走。
一邊暗暗心道:我和你可不一樣。
按他現在的情況,指不定還要比小阿越死得更早,到時候小阿越還是個年輕的俏寡婦,都不耽誤她找第二春的。
至于張麒麟,且不說有失魂癥,一發作就前塵往事皆為云煙。
就說現在,他都要去蹲門子了,還搞什么春心萌動,老房子著火呢?
黑眼鏡自認為用道德綁架張麒麟不是耍陰招。
這不是怕以后啞巴真跟小阿越成了,回頭自己趁著啞巴失憶或蹲門子的時候撬墻角,自己心里會有一丟丟自責嘛。
不過凌越現在的注意力都下意識更偏重于放在張麒麟身上,黑眼鏡琢磨著,自己也得露一手,讓小阿越知道他身上也是“有利可圖”的才行。
經過一夜的休息,第二天繼續往前一路傾斜著向下。
期間還走了很多裂縫直接抄近道,終于在下午三點多抵達了一處比較大的地底空腔。
這個空腔前面,是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洞穴。
仿佛無數只黑漆漆的眼睛,就那么沉默地注視著他們這群不速之客。
吳三醒說,其他洞穴他們基本都探索完了,只剩下唯一還沒做上記號的那個洞:“里面的情況有點復雜,三言兩語說不清,只能待會兒進去了再說。”
短暫的相處,凌越也發現吳三醒是一個做事目的很明確的人。
下達的指令也很清晰。
這次的說辭卻很模糊,顯然洞穴里的古怪令他也很費解。
跟下來的兩個伙計是不跟進去的,就留在外面作為接應。
只有吳三醒本人會跟進去。
要進去的四個人里,就他身手和體力最差,所以吳三醒很快就強迫自己進入了高效的休眠狀態。
黑眼鏡則是指揮著兩個伙計把篝火點起來,就開始提前做飯。
用他的說法就是,這是他們進去之前能吃到的最后一頓熱食了,萬一他回頭折在了里面,這也算是最后一餐。
黑眼鏡看起來對死亡這個話題完全不忌諱,說起來語氣輕松中又透著一股不易察覺的認真。
這樣的態度,讓凌越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下意識暗自揣測這個人究竟是經歷了些什么,才會形成這樣與眾不同的生死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