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不斷告訴自己,不要去深究,不要去窺探。
可他還是忍不住不斷地去想,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悶油瓶和凌越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悶油瓶絕對不是一個輕易就會對異性心動的人,他漫長的生命讓他見識到了許多人性的黑暗和扭曲。
他總是失憶的經歷,也讓他很難把一個人真正納入自己在意的范疇內。
只是記憶和短暫的接觸,悶油瓶就有了這樣的情愫。
那另一個十年前的悶油瓶,一直在跟凌越接觸著的他,又會對凌越產生怎樣濃烈的感情?
無邪下意識咬了咬筆桿子,胸口悶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悶油瓶的說話聲喚回了無邪再次跑遠的思緒:“我只能告訴你,其中的關鍵點是凌越從這里帶進青銅門的卡,以及瞎子手里的一塊青銅礦石。”
前者,或許在跟著凌越通過青銅門,逆向進入十年前時,發生了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變化。
后者,那塊青銅礦石應該是汪家人從青銅門內弄出來的。
黑瞎子得到后,壓在他脖子上很多年想要弄死他的“仙物”忽然就消失了。
到了內蒙百眼窟地宮,更是在他瀕臨困死之際,產生了某種玄妙的時空錯亂。
陰差陽錯間,讓十年前的凌越,救下了十年后的黑瞎子。
悶油瓶知道,自己今天必然是要說很多話的。
他需要斟酌的是哪些可以說,哪些暫時不可以說,哪些一直不可以說。
譬如黑瞎子撿到的那張不知為何,提前顯現在地宮中的遺失的小紙條,悶油瓶認為就不適合告訴無邪。
或許,其中也有幾分不想告訴別人的意思。
悶油瓶在這方面沒有任何可以借鑒參考的經驗,對自我內心的剖析這件事,著實有點苦手。
好在作為實用主義者,悶油瓶一般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過度消耗自己。
與無邪猜想的略有出入的是,悶油瓶在思考了一夜之后,最終選擇用袒露私人情愫的方式面對無邪,并不是他已經對凌越情根深種。
誠然他經過幾段記憶和兩次切實的短暫接觸,對凌越生出了某種微妙的心動。
但至少對于目前的他而言,還不至于深刻到讓他可以無視無邪的負面情緒反饋。
他只是基于現實和對自我的了解,明白十年前的自己,必然會愛上凌越。
既然如此,提前給無邪透露信息,讓對方能有個緩沖的時間來接受這個無可更改的現實。
也算是悶油瓶對無邪這個朋友的特殊體貼了。
雖然無邪大概可能也許不太想要這種特殊體貼。
自得了這些消息后,無邪的農家樂計劃和建房計劃毫無意外地立刻擱淺了。
他又像是回到了幾年前折騰他那個計劃時一樣,整個人跟瘋魔了一樣,不斷搜集青銅隕石相關的資料。
同時,無邪還生出了想回塔木坨的想法,他認為到了那個他至今還沒進去過的隕玉里,可能會發生一些類似時空錯亂的不科學的事情。
胖子一語道破:“就算發生了時空錯亂,那你這個大活人也沒辦法鉆過去啊!再說了,萬一你一鉆,跑去元謀人時代,等阿越妹子回來了想找你,就只能跑去云南挖化石。”
胖子語重心長地說:“天真,你想想,到時候你在化石里頭,阿越妹子在化石外頭。指不定到時候她還牽著個男人,指著你的化石對她男人說:看,這就是我前任。嘿!你就說慘不慘吧!”
無邪一想,是挺慘的,隧暫時止住了往凌越所在的時間鉆的念頭,只能按捺住焦灼的心情,每天就盯著悶油瓶。
被盯的悶油瓶:“……”
好在,大概盯和被盯了一個星期左右。
這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悶油瓶忽然放下碗筷,說:“我要去長白山。”
這句話仿佛是某種擁有神秘力量的咒語一樣,無邪和胖子立馬丟下碗筷,火速回房間背上了早就準備好的包。
完了兩人還一疊聲地催促悶油瓶:“小哥,你還站著干什么?趕緊走了!”
倒顯得悶油瓶更拖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