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表面平靜的焦灼壓抑中,艱難地等待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麒麟的記憶里只有自己低頭看著凌越的眼睫毛,試圖在她有動靜的第一時間捕捉到這個信息。
或許他其實只看了一小會兒。
但也可能看了很久很久。
因為他的身體早就已經僵硬麻木得如同石像。
但也不排除他是因為過度緊張,導致渾身肌肉緊繃僵硬得像石頭。
總之,他終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變化。
凌越的睫毛沒有動,眼珠也沒有轉,但是她不再吐血了,呼吸也變得平靜下來。
只是心跳依舊非常緩慢。
意識到這一點,張麒麟才遲鈍的想起凌越心口處的匕首還沒有拔出來。
可是他不敢拔。
若是匕首插在他自己的心口上,張麒麟是敢知道能不能拔,拔了風險有多大。
然而現在處于這種狀況的是凌越,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敢確定。
在這件事情上,張麒麟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判斷力,也失去了所有的自信和從容。
恍惚間,張麒麟好像聽到了一陣陌生又熟悉的腳步聲。
腳步聲漸漸靠近。
又停在不遠處。
張麒麟茫然回首,看清來人的剎那,意識忽地一怔。
他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嘆息聲。
一股無形的力量注入他的身體,張麒麟回過神來,大腦開始重新運轉。
破開的石胎,未知的清水,自稱是凌越未來體的“她”身上從容不迫,好似知道一切的神態。
三者聯系到一起。
張麒麟很快捋清了一條思路。
砸石胎的不是凌越,而是“她”,“她”知道石胎里的東西是什么。
“她”并不是實質性的存在,所以“她”砸開石胎,絕不會是自己喝。
“她”對凌越明顯有某種算計,如果石胎清水有毒,“她”不會那樣阻攔他進去救人。
思索過后,張麒麟把目光投向凌越懷中抱著的,依舊散發著白色薄紗似的光芒的白璽。
白璽的光一直只局限于把凌越籠罩在里面,帶著顯而易見的保護傾向。
凌越身上大部分血漬都被白璽吸收了。
——關于這一點,之前張麒麟沒有注意到,現在才發現。
所以對石胎清水有需求的,明顯是白璽。
張麒麟吐出一口濁氣,努力找回以往的狀態,小心翼翼地抱著凌越站起身,帶著她回到石胎那里。
試探著把白璽從凌越懷里取出來,白璽的光閃爍了一下,非常乖覺地將瑩光籠罩的范圍擴大。
察覺到這種變化,張麒麟不再猶豫,把白璽放進了剩下的清水中。
白璽在里面顯得非常閑適,看起來有種被水洗過的光澤明亮。
清水肉眼可見的減少。
在被白璽吸收干凈后,張麒麟默默掏出匕首去砸下一個石筍。
可惜沒有經驗,把匕首都砸變形了,才發現他選擇的那個黑色石筍里面只有個已經枯萎的畸形石胎。
干癟的樣子,全然不像是有清水的模樣。
張麒麟看了眼白璽,猜測當時的“她”應該就是用白璽砸的。
倒是有些符合凌越的性格。
不過張麒麟舍不得拿白璽去冒險,想了想,拿出自己身上的鬼璽去砸。
果然砸起來的速度快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