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一下子就輕松了。
又可以繼續跟胖子瞎扯淡了。
雖是如此自我安慰,無邪也并沒有完全放棄思考。
他只是因為有了剛才那種認知,而更加大膽從容。
在過去的十年里,謹慎幾乎已經融入了他的骨子里,所以那時候他才會覺得累。
太累了。
累得很多時候都恨不得自己在某些時候沒有那么幸運,直接半路發生意外死了。
當然,這種想法太不負責了,無邪也就站在一切結束后的現在,以自我調侃的心態去回想。
之后又是長達七個多小時的爬行,而且越到必須要手動鑿開障礙,才能繼續往下。
這樣一來,鹽花就跟雪花一樣,開始在這個狹窄的空間里自由飛翔。
無邪第一時間脫了外套,給凌越蓋在頭上,讓她暫時別掀開:“前面都是這樣的,不用看路也能爬。”
頭頂外套,眼前一片黑暗的凌越感覺自己這個姿勢怎么那么奇怪?
不過聽見雷本昌被鹽花嗆得直咳嗽,胖子也罵罵咧咧一路爬一路呸口水,凌越想了想,把頭頂外套的衣袖摸到,然后套在手上。
嗯,這樣就不怕往前爬的時候手直接撐到他們的口水上了。
就這么爬爬爬,凌越都要懷疑自己退化成四肢爬行生物了,前面才終于傳來了明顯的水聲,以及嗚嗚嘶鳴的巨大風聲。
伴隨著張麒麟輕聲說了一句:“到了。”
凌越只覺得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美妙動聽!
掀開頭頂的外套,凌越迫不及待觀察周圍的一切。
伴隨著所有人從管道里爬出來,手電光一照,空中飄散著無數的鹽屑,就像在下雪。
地上也是一片鹽覆蓋的空曠地面,燈光打出去完全看不見盡頭。
風太大了,刮得鹽粒撲面而來,直往人眼耳口鼻里鉆。
凌越立刻側身背對著風來的方向,從兜里掏出提前準備著備用的正方形圍巾,純棉的。
薄且透氣。
原本是搭配在一套衣服上的,臨行前收拾東西,凌越覺得會有用,順手扯下來揣在了衣兜里。
現在一看,果然有備無患。
對折成三角狀,凌越把它當面紗用。
既護住了口鼻,也不耽擱及時察覺環境里散發的氣味。
管道的出口是一個干涸的水潭坑壁上,坑有半人多高,里面全都是鹽花。
幾人從鹽花,什么都看不見。
當胖子找出狼眼手電,把光打到最大時,幾百米外的一切清晰可見。
可幾百米外,依舊是白茫茫一片,好像一片鹽巴鋪成的平原。
非常寬闊,異常平整。
風刮得很亂,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吹來的,帶著鹽粒打在人臉上,就像砂紙在臉上擦過,凌越只能瞇著眼,用濃密的睫毛擋住這些東西,盡量放目遠眺。
胖子舉著狼牙手電,前后左右旋轉著照了一圈,然后往頭頂照。
無數的鹽體結晶反射著光,好像有一片璀璨星空近距離地壓在了他們頭頂。
帶著壓迫怪誕的震撼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