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屋的床都是從別處淘來的老物件,有略高的床沿,墊了棕墊,整個床鋪都凹陷在床框里。
頭頂是四方雕花架子,頂上拉著承塵,掛著床幔。
凌越房間里的床架上雕的是四季繁花,墜的是粉色墜寶石流蘇,白色玉鉤勾著粉藍色帳幔,襯著同色的床單被褥,更顯清雅。
然而此刻這份清雅卻被壓抑的呼吸,偶泄的長吟,劇烈的晃動搖得稀碎。
床尾的玉鉤承受不住這樣猛烈的搖晃,無人去扯,也散開了半床的帳幔。
空了的玉鉤越發無處著力,只能隨著越發激烈的搖擺不停撞在床柱上,發出啪啪的聲響,仿佛迎合著房間里另一個激蕩不止的節奏。
張麒麟太喜歡親吻了,偏還呼吸綿長有力,凌越有種窒息的錯覺,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
便挺著胸,拉長了尾音,綿軟著命令他去吻別處。
感受到她的需求,張麒麟身子往下退了退,于雪山上擒獲了一株開得紅艷的梅花,左右探索呵護后,自覺已經稍稍安撫了她,便又很快重新攀了上來,再次侵占了她的呼吸。
凌越皺眉,按著他的肩,想要把他推開。
這時他又做足了體力活,一下一下把她的感官堆疊著不斷往上攀升。
一時竟鬧得她不知是抓好,還是推好。
最終只能暫且如了他的意,攀著他的節奏,手指感受著他身上起伏鼓動的肌肉線條,微睜的眸子蒙著一層水霧似的,似凝非凝,看著他身上已經蔓延到側脖頸處的青黑色麒麟紋身。
轉眸間看見散落下來的半帳幔子,粉藍的幔子上繡著片片桃花,隨著好似沒有盡頭的晃蕩,那些花瓣也跟著前后搖擺成海波似的浪花。
感受到凌越的不專心,炙熱中帶著幾分潮濕的掌心貼了過來,扣在她耳畔。
抬眸間,就對上了張麒麟氤氳著未曾滿足的渴望。
他安靜又溫柔地看著她,帶著薄繭的指尖卻貼著頭皮,穿過她的發絲,給她帶去另一種不同于身體上最直白的契合。
這是一份極盡溫柔的邀請。
凌越側頭,細細喘著氣,用臉在他掌心蹭了蹭。
煙波橫轉時,微抬下頜,迎上了他壓下來的呼吸。
剛歇了一會兒的床架又陷入了猛烈得好像永遠沒有終止時刻的搖曳中,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忍不住發出了承受不住的吱嘎聲。
明明是無力的控訴,卻因灼熱的空氣,渴望的交纏,倒好似多了幾分曖昧的纏綿。
凌越恍惚中好像聽到了什么碎裂的聲音,想要扭頭去看,又被一只大手故伎重演地扣住了耳畔,讓她轉了回去,只能半瞇著眼看見唯一的存在。
“張麒麟,嗯,張麒麟……”
“凌越……”
窗外又剛結束了一場嘈切急雨,瓦當清脆的啪嗒聲,屋檐不絕的雨珠幾乎串成了一串,將屋內和屋外隔成了兩個世界。
不等花圃里的花朵們從這場大雨里緩過來一口氣,粘人蝕骨的小雨又毫不停歇地鋪灑了下來。
小雨雖溫柔又多情,卻纏人得緊,雨水緩緩地堆疊在纖細的腰肢上,也是一浪疊著一浪,沒個真正停歇的時候。
這場春雨藕斷絲連一般,直下到下半晌時才初初見了云散雨收的模樣。
凌越計劃的看書睡覺,一樣也沒實現,叫他抱著自己去洗澡,勾勾纏纏,又忍不住對他動了心思,一不留神,給了點回應。
便被張麒麟仗著自己體力驚人,耐力和爆發力異于常人,單臂托著臀,讓她坐在他手臂上,松松地摟著他的脖子,被他帶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