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老建筑一共有六層樓。
剛才發現干尸的小房間其實就是原來大門旁邊的傳達室,被人用磚頭封了起來,又改了個進出的門,也就是現在他們進出的那個方向。
工人們之前在清理室內雜物的時候,發現了那里。
現在工人們正在五樓,從上面往下砸墻,聲音很大,灰塵也很重。
凌越一路繞過樓梯跟上去,很快就失去了腳印主人留下的痕跡。
一群工人發現有個漂亮女人過來,一個個都忍不住停下手里的動作,扭頭看過來。
有的是單純好奇,有的是疑惑不解,也有流露出其他打量的。
對這樣形形色色的注目,凌越不為所動,她關注的從來都是比她強的人投來的目光。
其他人,不管男女老少,不管眼神里藏著怎樣的情緒,于她而言,毫無意義。
她就站在那里,一個個打量這些工人。
一個人,如果一直在這里干活,那身上沾染的灰塵一定和其他人相差不大。
但如果這個人是中途才混進去的,身上一定有和其他人不同的點。
凌越看了兩遍,都沒有找到這個人。
在其中一個工人主動走上來,用很重的口音詢問凌越是不是要找什么人時,凌越說:“金老板讓我上來數一數人到齊沒有,他說他剛才好像看見有工人躲在外面抽煙。”
一聽是金丸堂派人過來的,一些工人就收回了目光。
也有工人低聲抱怨:“這個老板也太小氣了吧,拉這么多人來做天工不說,現在還要管咱們撒尿抽煙。”
問凌越話的那個工人好像是領頭人,聞言臉色也不大好看的樣子。
不過好歹還是做了個面子功夫,語氣有點生硬道:“你們放心,拿多少錢我們就干多少活,剛才是有個新來的小工出去了一趟,但也很快就回來了。”
說罷,領頭人轉頭去找那個小工。
似乎是想把人叫過來,當著凌越的面說兩句,好把這事兒敷衍過去。
結果這一找,領頭人臉上就有點掛不住了,扯著嗓子大喊:“人呢?小鄧呢?剛不是才回來嗎?現在又跑哪去了?!”
一頓大吼大叫,還是沒人應聲。
領頭人氣得摘下安全頭盔,一邊把身上的灰塵拍得啪啪作響,一邊看了凌越一眼。
似乎是想看她是什么反應。
如果換個懂人情世故的人,這會兒就該順水推舟,讓這件事過去。
至于去了金老板面前是要怎么說,那就另說了。
但凌越本身就不是來這里玩什么人情世故的,她掃視了一眼其他工人。
發現其中有個人眼神有些閃躲,臉上有點欲言又止的神態,就走了過去,問對方:“你知道小鄧去哪了?”
領頭人也立刻大嗓門問:“小劉,你知道人去哪了剛才怎么不說?!”
好像是把氣都撒在這一把嗓子上了。
看起來是吼工人,實則卻是對凌越憋著一口氣。
大概是認為凌越一個小姑娘,拿著雞毛當令箭,干天工而已,工人偷個懶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她還非得把小事鬧大。
小劉被吼了一通,趕緊說:“剛才她來的時候,小鄧還躲在我邊上干活,可是轉眼間他人就不見了,可能是從這里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