灘涂難行。
等走到指定位置的時候,無邪和胖子就差在爛泥里打滾兒了,劉喪也滿頭滿臉都是泥,喘著氣把地聽放好。
凌越回頭看了張麒麟那邊一眼,他對看自己的視線很敏銳,原本在眺望麒麟島方向的他立刻轉眸看了過來,對上凌越的視線,遠遠遞過來一個安撫的眼神。
海風越來越冷了,胖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往褲兜里揣了瓶酒,這時候就靠遠程投擲,傳遞這瓶酒暫時取暖。
輪到劉喪這邊的時候,胖子扔過來時是凌越接的,這家伙對劉喪意見大得很,劉喪對此也心知肚明,根本就沒打算用手去接,直接躲了。
躲完了回頭一看酒瓶在凌越手里,他就又有點兒那什么了。
好在他臉上幾乎都是泥,也看不出來太多表情。
凌越把酒遞給他,劉喪猶猶豫豫地接了,然后才問:“你不喝嗎?”
凌越搖頭。
他看了看凌越身上的短袖衫,想問她冷不冷,轉念又想,對方說冷的話,他現在好像也沒別的辦法。
就只能把話咽了回去,擰開蓋子喝了口酒,熱氣一下子就從咽喉處開始往身體各處四散開來。
把酒往無邪那邊丟了過去,劉喪轉頭再看凌越,就發現她低頭看著腳下的淤泥,用腳趾頂上來一只藏在淤泥里的沙蟹。
沙蟹似乎很懵逼,不明白自己好好埋在沙里準備睡一覺,轉眼間怎么就出來了。
舉著兩只不算大的玉白泛黃的鉗子晃了晃,然后又蹬著幾條腿跑了。
結果跑出去一段距離,又被凌越用另一只腳撥了回來。
劉喪忽然覺得這人除了長得漂亮,身手好,性子還、還挺可愛的。
咳。
剛想完,就發現凌越大概是玩膩了,一腳就把沙蟹踢得凌空飛了出去。
飛出去很遠。
劉喪一呆。
在凌越側身回眸看過來的瞬間,趕緊低頭假裝很忙。
凌越盯著劉喪的耳朵看了幾秒鐘。
竟然已經敏銳到這種程度了嗎?
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夕陽已經逐漸落下去了,海面上沒有漁船,灘涂上也只有他們幾個人。
吳二爺他們的車停在很遠的岸上,能看見燈光。
無邪拿著對講機問了望風的情況,確定海邊幾里地內一個外人都沒有,就對這邊打了個手勢。
劉喪扛過來的幾個地聽已經被他埋進了淤泥里,排列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此時又把往每一個地聽里放入一枚銅錢,祭拜了一番。
轉頭看向凌越:“那個……”
還不等他說完,凌越就已經慢慢走開了,一邊退,一邊看著他,用眼神詢問“可以了嗎?”
一直退出去十來米,劉喪才比了個“ok”的手勢。
一點隱藏自身特殊能力的防備心都沒有。
這一刻多疑的凌越都忍不住懷疑這個劉喪是不是真就這樣,又或者說,他其實也是有所保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