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眼睛上的繃帶是第三天才拆的。
護士還把從他眼睛里殺出來的蟲給他看,一個個像小芝麻似的,在南海王墓里經歷的很多事,他二叔在他下去之前其實就告訴了。
但告訴的同時,又派了幾位演員——無邪一直在懷疑凌越是不是也演了他。
給他灌輸各種奇奇怪怪的腦回路,轉移他注意力和思考方向。
所以無邪才說,他二叔想搞他,但又搞得很奇怪。
等他拆了繃帶,重見光明,他二叔的第二波“搞”就接踵而來。
“……原則上說,這是你爸的鋪子,你爺爺留給你爸,還沒轉給你呢。”胖子一邊吃蝦干,一邊通知剛拆繃帶的無邪同志,他無三居沒了。
無邪都傻眼了,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一邊也在埋頭認真剝蝦干的凌越。
伸手把她手里剝得跟解剖死尸一樣的蝦干拿過來,無邪一邊剝一邊說:“不是,這什么情況?我剛擺脫殘疾的困境,我二叔就把我往赤貧線里邊兒踩?”
胖子聽得嘎嘎樂:“你爸讓你二叔跟你說一聲,古董鋪子就別開了,他們打算把無三居賣給你二叔,換成現金給你開飯館。”
無邪把剝好的蝦干遞給凌越,想了想,“這事兒沒這么簡單。”
對此,胖子和凌越都未作點評。
胖子又說起黑瞎子:“你二叔雇了他,這小子窮,什么都接,你也別瞎操心了。”
無邪道:“他不是快瞎了嗎?”
胖子一通歪理邪說,什么男人的最后一次才能賣出價錢,搞得無邪第一時間就去看凌越。
但凌越沒反應。
無邪立刻機警起來:“凌越,你昨晚上去干什么了?”
凌越抬眸:“?”
“噗——咳!”胖子一時沒憋住,被兩人轉眸盯上,就擺手:“不好意思,蝦干喇嗓子,你們繼續。”
這兩天凌越都是直接在無邪病房另外的空床上睡的。
濱海民宿都整成棋牌室了,一天天煙霧繚繞,打牌抽煙喝酒的人就沒少過。
無邪也意識到自己這話有歧義,干咳兩聲,一本正經地把話題生硬地扯回無三居這件事上。
他說:“無三居沒了,我就去搞一筆啟動資金,重新在無三居隔壁開一家無四居。”
高仿。
胖子問他資金哪兒來。
無邪一點磕絆都沒打:“跟我二叔溝通溝通唄,再不然我就去吊死在小花辦公室門口。”
啃發小啃得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
反正他覺得挺好的。
啃完老吳家,啃點老解家怎么了?
那小花的養父還當了他好多年三叔呢,那些年解三叔也沒少坑他。
轉眼看見凌越若有所思的樣子,無邪就問她想什么。
凌越這次倒是回答了,她說:“我想起了當年第一次從沙漠回京城的時候,胖子是怎么吹你是有錢公子哥兒的。”
無邪還真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扭頭就去看胖子。
胖子戰術性搓臉,干笑。
三個人就在病房里聊天,無邪就感覺時間過得很快。
再回想起等凌越消息那一天一夜,他都不愿回憶那時是如何煎熬著過來的。
隔壁的劉喪躺了兩天兩夜,已經出院了,被吳二白的伙計用輪椅給推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