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云一點點從海面推過來。
劉喪擺出一個神龕,里面的神用布頭蓋著,看不見是什么神。
點上三支短香,劉喪神色肅穆地跪在神龕面前。
烏云在神龕后面低垂的天際炸出無數的閃電,很快雷聲滾滾,伴隨著傾盆大雨如約而至。
劉喪拜了神,就從神龕的沙灘上。
凌越看了看那依舊被蓋著的神像,轉眸看向沙灘。
無邪知道她是想看那神像長什么樣,握了握她的手,沒說話。
海邊的云壓得極低,仿佛整片天塌了下來,雷聲滾滾,震動得地面和窗戶都在顫抖,天色也完全黑了下來。
凌越耳朵好使,就聽見胖子在那兒念經似的念叨:“劈死這孫子,劈死這孫子……”
看來兩人之間還有胖子沒說的其他恩怨。
每一道雷聲落下時,劉喪都會用右耳對著天空,然后立即旋至左耳,手也快速地再油紙上劃動著。
凌越站直了身體,拍了拍無邪箍在自己腰肢上的手臂。
無邪乖乖松開了。
但凌越走下去的時候,他也跟了過去。
兩人走進雷雨中,立刻就被雨水打了個透濕。
他們走到劉喪不遠處,發現聽雷時的劉喪雙眼是失焦的,油紙上留下的也是一種看不懂的記號。
楊大廣留下的那些雷聲磁帶,無邪是聽過好幾遍的,他也抬頭聽雷。
這個雷聲是陌生的,他從來沒聽過。
轉頭又看了眼在閃電中絕對從容自信的劉喪,無邪心里嘆了口氣。
然后脫下外套,給凌越撐了個勉強擋雨的空間。
凌越轉頭給了他一個疑惑的眼神。
真要躲雨,何必這么麻煩?
卻對上了無邪臉上難得一見的輕松愉悅的笑。
正是費解時,無邪撐在她頭頂的外套就壓了下來。
凌越眼前一暗,一道熟悉的氣息迅速靠近,而后落在了她的唇上。
無邪把外套頂在了她頭頂,然后自己彎腰湊進來,借著外套的遮擋,直接吻向了她的唇。
凌越沒想到他會忽然這樣做,一時竟有些反應不過來,下意識抬手撐著他胸口,想要把人推開。
可無邪比她更快,更用力地抱住了她,在她還有些遲疑的時候,就叩開了她的唇齒。
用她熟悉的,曾令她心動的獨屬于他的氣息,將她裹挾進了過分親密的糾纏中。
外面依舊下著大雨,雷鳴電閃,浪濤陣陣。
這個臨時營造出的黑暗的狹窄的潮濕的小空間里,凌越卻感受到了來自無邪的炙熱和滾燙。
無邪的吻一直都是溫柔的,或者被動的。
可這次他卻攻擊性極強,凌越甚至感受到了他緊緊箍著她腰肢的手臂微微發顫。
是肌肉繃緊到極致時自我克制的拉扯。
不遠處陽臺上,胖子“哎喲”了一聲,一巴掌拍在眼睛上,轉身扭頭非禮勿視。
心里暗道:天真這小子還挺會的,他大爺的,雷雨里面都能來這么一手!
別說。
雖然挺危險的,不提倡學習。
但確實挺刺激的。
這一吻是有感而發,無邪也不是真要頂著電閃雷鳴玩刺激搞浪漫,肆意大膽地“強吻”了一把凌越。
無邪很快就以搶新娘的姿勢抱著凌越就跑回了酒店陽臺。
等凌越扯開蓋在她頭上的外套,睜著一雙美目去瞪他時,無邪已經笑著把她放下來,二話不說攬著她的腰拖著她往樓上房間走。
一邊走還一邊說:“四月份的雨還是有點涼的,趕緊回房洗澡換衣服,我一會兒去菜市場買點菜,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然后又是報菜名又是說功夫再高也會感冒的嘮叨。
等到被無邪推著回了房間,凌越才終于有機會說出一直想說的那句話:“無邪你發什么神經,剛才……”
不等她說完,無邪又直接壓了過來,對著她紅潤的唇就是一頓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