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斷子絕孫,什么麻煩都不存在了。
清心寡欲冷靜自持地活了這么多年,一輩子都要走完了,卻還是為了唯一的侄子,選擇趟進這潭渾水中。
凌越皺眉:“麒麟竭失效后的影響,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把無邪的性命完全依托在這件事情上,凌越總覺得不妥當。
她甚至在思考青銅門里那種石胎中醞釀的生氣之水是否有用。
可張麒麟既然沒有提出來,必然是對方有理由認為這個東西對無邪是沒有作用的。
張麒麟沒有回答,只是攬著她的肩膀,讓她歪靠在自己懷里,一起安靜地坐在房間的窗臺上,看著雨歇云散,重新露出星子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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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邪跟著他二叔進房間的時候,看見貳京正在分簽,不由想起他爸總說他二叔其實就是賣保險的。
吳二白并不直接參與到道上的某些生意中,不管是明面上還是暗地里,吳二白都是正經人,最愛干的就是開茶樓。
但他本人卻是九門幾個長輩里,現在還有實際權力的調停人之一。
如果有什么紛爭,吳二白就會參與調停,平事撈人,這是需要威望和實力作為支撐的。
很多特別有爭議的事,大部分人也都會先找吳二白,若是得了他的提點,其他人也不敢說什么。
每年年頭的時候,吳二白就會放32根桐油浸過的簽子,讓九門中人來買。
這就說明他一年里,只會出來32次。
若是32根簽子賣完了,還有人想讓吳二白出山,就得看他有沒有什么事需得請人幫忙。
很多人為了得這樣一根有效期僅限當年的簽子,是愿意給吳二白賣命的。
貳京分出了七八根簽子,無邪一瞅就知道肯定是給這次被夾來的那些喇嘛的。
能把個人能力變成貨幣等同的價值套現,無邪看得羨慕不已。
吳二白指了指桌邊的凳子,示意無邪坐。
他自己也落了坐,貳京給無邪倒了一杯茶。
吳二白直接問:“鋪子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
無邪嘆氣:“二叔,事情我可以聽你們的,但鋪子能不能留給我?大學畢業之后,我就在鋪子里了,到現在,也都十幾個年頭了。”
他試圖打打感情牌。
可惜吳二白不接招:“你性子跟老三一樣,回去睡三天,又得想一出是一出。當年老爺子死之前讓我照顧家里和老大老三,老三我管不住,你爹我還是得管的。”
他語重心長:“小邪,人活到一定歲數,要是還讓父母擔心,那就不僅僅是沒良心了,而是無能。”
無邪感覺自己被打感情牌了。
更那什么的是,這張感情牌真打在他命門上了。
他一向是自己想做什么,無論如何都要去做的,不管是三叔的事,汪家的事,張家的事。
而他也已經下定決心,未來還會有凌越的事……
他父母都沒阻攔他什么,但擔心是一定會有的。
無邪低頭,垂下眼簾,雙手捧著茶盞,撫著上面的圖案。
此時吳二白又說:“明天你回杭州的時候,和凌越一起,凌越這姑娘不錯,你要是能趁機多發展發展,給咱們老吳家留個后……”
無邪皺眉,抬眸看著吳二白,“二叔,凌越和你以前見過的人不一樣。”
她是絕不可能困于情愛子嗣,她有她要走的路,他也永遠不會想著如何去困住她。
他想做的,要做的,只是永遠追逐著她,陪伴著她。
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一轉頭就能找到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