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遇到過的狠人數不勝數,但眼前這位的操作,也屬實讓她印象深刻了。
因為對方下手果斷,完全沒有遲疑,凌越一招擒敵的想法無法實現,只能先廢了這人,將人留下再說。
心中有了計較,凌越順勢收了雪絲,人且在空中,就已抽出墨竹甩作長棍,落地瞬間足尖點地,人已滑至男人身后。
長棍橫掃而去的瞬間,男人頭也不回地往前一撲,動作有些狼狽地翻滾著想要拉開和凌越之間的距離。
凌越自是黏得緊,順勢墨竹撐在地上,整個人一個斜刺反踢,男人又是一個側翻滾,連手里的破旗幡都丟開了手。
幾招下來,凌越發現男人身手并不多厲害,只是古怪得緊。
好像能提前知道她的動作,每次都險之又險地恰好避開。
凌越有心試探,墨竹在空中劃過一個圓滿的半弧,單臂持棍向前平點刺出,卻又在最后一瞬化刺為劈。
男人竟根本沒有躲避虛招的意思,直接向側方來了個不倫不類的揉身后仰倒。
凌越心中疑竇越深,卻不耽誤她想要一舉拿下此人的決心。
趁著男人仰倒在地,剛翻身坐起的時間,凌越松開五指,墨竹順勢下墜,弓步后腿短暫蓄力,繃足橫踢墨竹。
兩百多斤的墨竹立時橫飛出去,直奔男人胸口!
此一橫掠,攻擊范圍極大,即便男人能提前預知她的招數,除非完全放松身體直接躺平,否則無論前后左右,都是躲不開的。
然而若是躺平了再起來,耗費的時間足夠凌越襲至他面門。
看來已是避無可避!
男人放棄了動作,就那樣坐在那里抬頭看著凌越。
帽子早就在剛才的數次躲避中不知掉到了哪里,男人長得并不如何特別,一雙眼睛卻帶著幾分妖異,瞳孔黑沉似墨,直直看著人的時候,好像能直接看到人的靈魂里。
凌越心中暗驚,動作卻毫無拖拉猶豫,身體隨著墨竹一起襲向男人。
就在凌越認為對方逃無可逃的時候,眼前忽地閃過一道黑影,尚在空中的凌越強行擰腰側翻。
原來的位置上,空中,一縷碎發飄搖斷開,被風一吹,就卷散了消失在草叢中。
凌越落地的瞬間毫不猶豫后仰撐地,鯉魚打挺閃避起身,側手提膝,長棍橫擋。
鐺——!
一雙利爪與墨竹碰撞間,竟是發出了鏗鏘之聲!
凌越再次松手棄棍,右手托掌拍出,在黑影被拍得倒飛出去的同時,一個三百六十度旋風踹。
裹挾著內力的一掌一踹,換作尋常人,早已是內臟俱碎,腦花子都該被拍散了。
然而這道身影卻是在飛出去后撞到一棵樹上時,還有足夠的力氣和速度抓住樹干強行卸力。
不過,顯然對方也明白凌越不是好惹的,停下來后沒有再貿然攻擊,而是幾個跳躍,跟只猴子一樣眨眼間就爬到了男人肩膀上。
也是到了這時候,凌越才看清這道黑影究竟是什么。
在看清對方長相的時候,即便在青銅門里目睹過很多奇形怪狀的生物,凌越依舊忍不住后背一涼。
那是一個很小的娃娃,四肢干瘦鋒利,身體約莫兩個巴掌大小,頭發蓬亂,一張臉呈不規則的扭曲狀,鼻子扁平,口齒似犬獸,沒有眉毛,一雙眼睛黑沉沉的,閃爍著陰翳的光。
此時怪娃娃攀附在男人脖頸處,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凌越。
那男人也重新站了起來,同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凌越:“你就是無邪喜歡的人?”
凌越沒有吭聲——在這種情況下,她向來惜字如金,絕不給敵人提供任何有效信息。
只是腳下一勾,把墨竹勾起來握在手中,身體始終呈戒備狀態。
似是沒想到凌越會是這樣無動于衷的反應,男人疑惑地歪了歪頭,“你都不好奇我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