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從來沒有想過有人能夠把這種霧氣鎖在自己的眼睛里。
黑瞎子說這種眼疾是祖傳的,所以當年他的祖先,難道也進入過青銅門?
黑瞎子的聲音打斷了凌越的思索:“不是我故意隱瞞,而是不知道該怎么說。”
他勾著自己脖子上那塊銘牌,一向話多到能和張海鹽那種碎嘴子比肩的人,居然難得露出了詞窮的模樣。
他說:“小阿越,我們的情況,和你的不一樣。我能說我和啞巴下來以后,一路上都在玩自己殺自己,自己被自己追殺的游戲嗎?”
親手殺死另一個自己,那種感覺,真的,黑瞎子認為世界上所有的詞匯、語言,都不足以完整的清晰地描述出那種感覺。
詭異?
心冷?
顫栗?
可怖?
好像都有一點,但又不全是。
至少在對另一個自己動手的時候,黑瞎子完全沒有遲疑猶豫。
懷疑自己是不是也是個冒牌貨?
呵呵,反正把對方弄死,活下來的自己就是他本人!
黑瞎子默默數了一下,然后告訴凌越:“我們弄死了五個,剩下的還有好幾個。”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重新翹起了嘴角,在這種詭譎的情況下,居然還露出了一個幸災樂禍的壞笑:“小阿越,啞巴還打你!”
凌越:“……”
不耐煩地把他那張臉給拍開,凌越把幾個銘牌都自然而然地揣進了自己兜里,然后讓黑瞎子抓緊時間,說點重要的。
既然他和張麒麟分開,他還主動找了過來,凌越相信黑瞎子已經有了什么想法。
黑瞎子瞄了一眼她收銘牌的動作,眼底沁出笑意,嘴上也確實說起了正事:“在我們自相殘殺的過程中,我和啞巴,當然,還有小阿越你,我們發現了你并不受這個混沌空間的影響。我們重新理清了這里殘留的可以對我們進行天授的神明意志,大體可以分為a、b、c三方。”
黑瞎子調侃:“a是老張家的傳統手藝神,也就是總天授他們家的那個。b可能是這個深淵的原始古神,甚至它可能還是整個幼稚園小太陽形狀的深淵本體。”
“還有個c,這個c就很難說了,它可能是混沌本身,也可能是ab兩股能量糾纏太久,又或者是被那群原始人一代代使用各種奇奇怪怪的宗教儀軌,給人工制造出來的。”
這些東西本身就很難被認清。
黑瞎子只說三種能量意識,會給下來后經過了混沌能量場的所有人打上標記,然后對這些人進行天授。
被天授后,這些人就會被操控著,替它們去做各種事。
“目的是什么?”凌越依舊堅信即便是能量意識體,做某些事情,也一定是有目的的。
且這種目的,在它們完全沒有“人性”,只有本能的情況下。
必然是利己的。
顯然,黑瞎子也是這種思路。
對凌越的問題并不意外,“不知道,石像家人留下的記號。”
凌越凜然:“張麒麟下去了?”
黑瞎子撇嘴:“沒呢,他說有族譜缺失的那一代張家人的線索,要去查。”
似是想起了什么,黑瞎子“啊”了一聲。
不等凌越詢問,黑瞎子就往她身上一靠,“不行了,我先暈幾分鐘。”
話音剛落,人就跟軟面條一樣往地上滑。
凌越一驚,趕緊把人撈住。
這里實在不是個長久停留的好地方,沒辦法,凌越只能把人打橫抱起來,略作思索后,還是選擇了朝巨人石像的方向前行。
至于無邪那邊,黑瞎子應該還是稍微有一點靠譜的,吧?
總不至于真坑死自己的徒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