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凌越聲音很輕:“不想走路了。”
無邪便走到她前面蹲下。
凌越趴伏在他背上,雙手也不好好攬著他肩膀或者脖頸,而是垂搭在他肩頭。
走一步,她的手臂就跟著輕輕晃一下。
不知道晃了多久,凌越才終于交錯著手臂,圈住了無邪的脖子。
從有記憶開始,凌越背過的人只有一個。
除此之外,她從不把后背交托給任何人。
就像現在,無邪的生死都在她的一念之間。
突然生出幾分好奇,凌越的腦袋歪在無邪左側肩膀上,她就這樣在他耳邊問:“無邪,你怕不怕我現在殺了你?”
這話題實在有些驚悚。
有種鄉村愛情片錯位老村懸疑片的感覺。
無邪卻對此并無費解,只有眼底積沉的心疼。
一個人思考問題的方式,源自于她成長的環境和經歷。
對于這個問題,無邪沒有草率地將之視為玩笑,而是認真想了想,才說:“你別讓我死得特別痛苦就行,我有點怕疼。”
凌越安靜了好一會兒,在他耳畔語氣莫名地低喃:“戀愛腦……”
竟是恐怖如斯?
無邪聽清楚了那三個字,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給自己正名:“戀愛腦是指將愛情視為生活全部的思維模式,我這不是戀愛腦,我是有理智的,況且我也只會對你這樣。”
頓了頓,他又補充:“除了凌越,不會有別人。”
凌越就聽他說,過了一會兒,話題一轉,“你去網上查過戀愛腦的具體解釋?”
好像跟網上詞條解釋相差無幾。
無邪詭異的沉默了。
好半晌,才底氣不足地辯解:“雖然不怎么上網,可我也是青壯年,了解一下網絡潮流嘛。”
其實是被人罵過戀愛腦,為了證明自己不是,他去查過。
凌越輕輕“哼”了一聲,也辨不出她到底是哼笑還是什么意思。
無邪只好“……”了。
按照他們這幾個人徒步的能力,如果要一直跟著馬路走,恐怕能一直走到天亮。
所以壓馬路也并非一直沿著馬路走直線,而是在某一處岔路口轉向,繞著走一圈,保證最后能繞回雨村。
出去的時候是一塊兒的,回來的時候卻是一團一團的。
無邪背著凌越走了兩個多小時,也不算累。
他缺乏的只是爆發力,耐力不算好,也是作為參照物的那幾個人本身就太強了。
走的時候他們兩個是第二梯隊,回村屋的時候卻是第一批次。
也不知道張麒麟和胖子去哪了。
凌越去洗了澡,在外面看了會兒花,等她回房準備鎖門休息時,頭發還濕漉漉的無邪就抱著自己的枕頭過來了。
凌越看他。
無邪無辜中帶著幾分靦腆的笑:“昨晚沒枕頭,睡著有點不舒服。”
凌越無語:“你還真想一直睡我這邊?”
無邪眼巴巴看她,回答得特別老實:“想,早就想了,一直都在想。”
凌越心說,想就繼續想吧,也沒人阻止你不許你想。
誰知無邪不僅敢想,還很敢做。
看凌越擋在門口,他一手抱著枕頭,一手摟住凌越的腰。
直接讓凌越雙腳離地,被他就這么摟著往房間里走了幾步。
無邪后腳勾著門一踢,就把門關上了。
區別只在于剛才他在門外,現在他在門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