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沒有練過張麒麟那樣的縮骨功,但她骨架本就不大,讓自己一邊的肩關節暫時脫臼,很容易就從氣窗鉆了進去。
外面的槍聲已經停了一會兒了,取而代之的是毆打審問的聲音。
看來紅鼻子已經被抓了。
前后不到兩分鐘。
真是個廢物。
凌越落地后,從旁邊的箱子里順手撿了個手榴彈。
在靠近床板的時候,凌越既要警惕外面的人進來,又要防備被褥里的人突然有所動作。
然而,直到她挑開了被子,躺著的人依舊沒有動作。
如果不是對方凌亂的呼吸和心跳聲,凌越都要以為這是一具尸體。
入眼的是對方的后腦勺。
對方穿著皺皺巴巴的不知道多久沒有換洗的白色襯衣,整個背脊呈現出極致的收縮,繃緊的皮肉讓他的脊椎骨骼突了出來。
凌越看了一眼這人后脖頸上密密麻麻的注射孔,喊了一聲:“齊秋?”
始終沒有動靜的人終于動了動。
伴隨著簡易床的晃動和輕響,床上的人艱難地轉了個身,扭頭看了過來。
在對上那雙眼睛的時候,凌越的內心是有一瞬間的觸動的。
那種空洞,麻木,絕望,卻又蘊含著來自人性本能的害怕,充斥在他的眼眸中。
也填充著他的身體和靈魂。
而擁有這種眼神的人,是一個滿臉青澀,看起來才十七八歲的少年。
瞬間的觸動后,是更深的審視。
凌越明顯感受到,少年在發現庫房里突然出現一個陌生女性時,是無動于衷的。
可直到看清了她的臉,少年眼底閃過迷茫,然后是不敢置信,繼而是不知出自什么緣由的自我懷疑。
已經有人在往庫房里走了,凌越沒時間等他完成自我的情緒變化。
她又問了一聲:“你是齊秋?”
頓了頓,補充道:“九門齊八爺的后人?”
少年終于有了反應,吶吶點頭。
但只是輕微的動作,就讓他痛苦的繃緊了渾身肌肉,閉上雙眼咬緊牙關忍耐著。
看起來身體情況不太好。
不過凌越大費周章地找人,要的只是一個答案。
既然找到了人,自是要把人帶走的。
至于對方的意愿?
凌越抬手在少年身上點了幾下,直接將人點暈。
顧及外面天寒地凍,凌越直接用床上的被子將人裹成春卷,攬腰一摟,單手夾著就往外走。
同時單手拔除手榴彈的保險銷,在那些雇傭兵壓著紅鼻子即將進入庫房時,一個精準投擲,手榴彈滾到了人群腳下。
側身在旁邊的墻壁后躲了一下,爆炸聲里夾雜著驚呼聲大叫聲。
很快,這些聲音就都消失了。
凌越摟著鋪蓋卷走了出去,在爆炸過后的雪花硝煙中,踢開幾個或死或傷失去意識的雇傭兵,在
這都沒死?
凌越順手拽著紅鼻子的后衣領,把人拖著一塊兒帶走丟到車上。
國外的車駕駛座是在相反的方向,凌越稍微適應了一下,將撞得前車蓋冒煙的出租車順利開回了市區。
回到紅鼻子的住處,凌越把紅鼻子丟到沙發上,鋪蓋卷放到了唯一的臥室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