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黑瞎子的異常,但因為對方戴著墨鏡,這里的光線又十分暗淡,凌越無法進一步判斷。
只能問他:“耳機里的聲音還沒正常嗎?”
黑瞎子搖頭:“像一種奇怪的咒語。”
這是一種情況嚴重的信號,但四周還是什么東西都沒有。
仿佛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在靠近。
而這種東西很可能就在頭頂,因為他是在抬頭看上空后,才在坑底看到了一個之前并不存在的黃銅箱。
黃銅箱是完全焊死的,帶給他的感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耳機里的聲音又變了:“現在是日語廣播,背景音里有防空警報的聲音。”
凌越在他懷里打直了腰身,將耳朵湊到他耳朵邊。
略微透露出來的聲音聽在她耳朵里,依舊是解雨辰和別里亞克的交談聲。
在凌越縮回去后,黑瞎子低頭看她。
凌越對他搖頭,若有所思:“我下去看看。”
現在好像并不是簡單的地氣問題了,她能感受到有一股奇怪的能量波動若有似無地徘徊在周圍。
凌越不確定這股能量是否存在特定的意識,對她又是否會起到什么特別地反應。
如今只能嘗試,才能得到更多信息反饋。
這顯然也很符合黑瞎子的行動理念和做事風格。
他特意往旁邊淤泥干涸的位置走了兩步,然后把凌越放下來。
但在放下來的同時,他眼角余光瞥見坑底的黃銅箱子忽然消失不見了,眼前有短暫的白盲。
下一瞬,他的眼睛被凌越雙手緊緊捂住。
他聽到凌越跟人說話的聲音:“鄭助理,麻煩把手電光挪開。”
來的人是鄭景銀,對方將手電光直接朝他面門打了過來,驟然出現的強光讓他眼睛陷入了短暫失明的狀態。
與此同時,黑瞎子耳機里的聲音恢復了正常。
不知道這份“正常”究竟是因為凌越站在了池底,還是鄭助理的出現。
耳機里的解雨辰還在問他們:“你們有沒有看到你們丟失的東西?”
凌越沒回應,在詢問鄭助理為什么會忽然出現在這里。
黑瞎子說:“剛才我丟了通話信號算不算?”
解雨辰一本正經地回答:“應該不算。”
隨后,黑瞎子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模糊的影子,在意識到這個模糊的影子正是剛才他在坑底看見的黃銅箱子后。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努力與之呼應,黑瞎子不由自主順應著這股力量思索著。
忽然整個人恍惚了一下。
記憶深處,有一段塵封的很久以前的記憶忽然清晰起來。
他意識到那個黃銅箱子是什么了。
那是二十幾年前,在老撾的雨林里,伴隨著無數人的慘叫聲,他們瘋狂逃跑著。
上一秒那個箱子還在他手里,可在他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那個箱子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了。
原來解雨辰那句話是這個意思。
他看到了自己丟失的東西。
而凌越告訴過他,在正常的通話里,別里亞克曾說的三個規矩中,第三條規矩就是如果在這里忽然看到了自己丟失的東西,不能表現出來。
黑瞎子笑了笑,將自己的注意力從那段讓人毛骨悚然的回憶中抽離出來,對著岸上的鄭助理說:“正經人同志,都是同胞,你不會站在俄羅斯人那邊忽悠我們吧?”
面上表現得一切如常,只有尚且靠著他胸口的凌越感受到了他忽然逆行的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