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張海鹽這個大喇叭,凌越早就對張家早年的檔案館機制有所了解。
就像張海鹽,原本是張海琪在澳門時收養的眾多孤兒之一。
經過訓練,在十六歲時和同伴一起被派往南洋。
在經歷種種重返廈門之前,張海鹽和他的同伴都不知道他們所在的南洋檔案館名義上的上屬機構——海事衙門——其實根本不是他們的上司。
說起這件事,張海鹽當時還挺破防的,多少年過去了,還是忍不住祥林嫂一樣嘮叨。
凌越也從他的嘮叨中知道了檔案館的基本運作方式。
——收養孤兒作為外圍探員,經過篩選進行考核,最后才是通過特殊的血熱方式,把這個人轉變成張家外家人。
很多外圍探員,也就是外派特務,都會像張海鹽那個喪生于南洋的小伙伴一樣,到死都不知道張家的存在。
這也可以解釋埋葬章有回,利用紋身圖樣傳遞信息的手法過于簡單直球。
凌越他們一開始都因為懷疑對方是張家人,于是習慣了用揣摩張家人做事風格的思維,去分析紋身圖樣。
所以一時之間,反而走了岔路。
至于石頭上用于傳遞消息的某些符號,凌越覺得陌生,事實上作為族長的張麒麟也并不是全部都能辨認出來。
因為很多符號,都是檔案館在培養外派特務的時候,進行過簡化或添加的。
張麒麟也是抓了正好在村子附近當山林野人的張海鹽過來,才全部解析出來。
傳遞的信息內容,目前對凌越而言,其實已經沒有太大的作用了。
至于這個人的具體身份,因為南洋檔案館曾經遭受過毀滅性的打擊,很多卷宗檔案都被毀了,并沒有找到具體身份信息。
只是因為南洋檔案館總理海外一應檔案事務,所以認定這人應是南洋檔案館的人。
按照檔案館的工作流程,凌越大概可以猜測當時的情況。
對方應該是在得到瓦爾巴群島活死人怪事的情報后,被派過去調查真相的。
調查過程中,此人追蹤到了章有回所在的那艘船,從章有回尸體上獲取了一部分信息。
不過對方知道的內情并不多,察覺到章有回尸體有異后,安葬尸體后,就順著“水銀”這個線索繼續往下查。
結果在不該接觸某些線索的時候無意中接觸了,察覺到自己被看不見的勢力監控后,對方選擇返回墓園,留下紋身和石頭作為信息傳遞。
是一種最后線索的傳遞,也是一種無奈之下的求救。
此后,這人完全失去蹤跡。
信息中只透露了一個情報:這件事與成神有關。
成神。
這個詞已經不再陌生。
凌越感覺自己的思緒慢慢化作泡沫,飄忽不定,又在某一瞬間炸開。
房門被敲響,無邪的說話聲比他這個人還要先一步跨進來。
“凌越,我最近接到一個幫老同學做拍攝的活,之前搞農家樂的時候他幫了不少忙,他們準備做一期關于猴馬頂村子祭祀的課題……”
一邊說那個祭祀傳統多么悠久,聽起來多么不正常,多么值得探究,一邊理所當然的接手了凌越梳頭的事。
整個叨叨的核心思想就是:凌越,這件事超好玩!我們一起去吧!
早就聽完整件事始末,對此本就沒有反對意向的凌越:“……”
再啰嗦,就你自己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