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凌越在小廟里查看小頭祖先神神像的時候,神像頭頂的房梁上莫名其妙突然出現了一只畸形小頭毛絨猴玩偶。
玩偶并不新,應是往年當作祭品供奉給祖先神的玩具。
拆開后,并沒有發現奇怪之處。
但它確確實實,是突然出現的。
凌越當即查看了小廟里的其他地方,再無發現。
只好拎著被劃得支零破碎的玩偶猴出了小廟,繼續循著阿康和燈瓜的痕跡往巖洞方向走。
雖然在小廟里耽擱了一會兒,凌越腳程快,還是追上了兩人。
遠遠聽著燈瓜和阿康聊天。
很明顯,來村子里之前,阿康就通過燈瓜做了很多紀錄片拍攝前的了解工作。
此時一邊走一邊錄像,背景音是阿康的講述:“再往里走,有一個山洞,那里才是他們真正的祖廟……”
此時天色漸晚,周圍的鳥啼蟲鳴聲或近或遠,襯得整片荒山深林格外幽深。
“……家族聚集之后產生的第一個宗祠……年代已不可考……家譜被毀過一次,這個山洞里的祖先,在最老的家譜上……”阿康的聲音伴隨著他不穩的氣息,有著大小高低的變化。
就在抵達一片簡易山路,走在前面的燈瓜和阿康開始走下坡路的時候,阿康對著gopro說話的聲音就像斷電一樣,被掐掉了一截。
那短暫的瞬間里,一同消失過的,還有周圍不知名的鳥叫聲,蟲鳴聲。
不遠處,這個方位和視角,唯一可以藏身的樹梢上,一個記號,在凌越的注視下,緩緩顯現在她眼前。
那是她跟著張麒麟學習張家記號后,第一次主動上手刻畫過的符號。
代表的意思是:到此一游。
記號后面還有一朵筆畫簡略,卻生動寫意的蓮花。
處處彰顯著這個記號,就是她本人刻上去的。
突然明白過來的凌越:“……”
深吸一口氣,唇角翹起一抹冷冷的弧度,又很快用力往下壓了壓。
忍了又忍,凌越還是忍不住在心里罵了一句:你有病吧!
罵完,又想起這個主語似乎不對。
應該罵:我有病吧!
但罵自己,又著實顯得太奇怪了。
三秒鐘內,凌越思來想去,深感左右腦互搏的頭疼。
最終還是用匕首在這個記號上用力的劃下一道斜線!
既然找到了自己留下的記號,凌越也有了新的推測方向。
記號出現的方式很特別。
留下記號的自己,明顯也知道這種“特別”,并且已經掌握了這種“特別”的某種規律。
想象著當時的自己懷揣著整蠱她的心情,利用這種“特別”,在小廟神像頭頂的房梁上塞一只等人大小的玩偶猴,用意只是為了嚇她一跳。
再到剛好在她視野內緩緩出現的“到此一游”,凌越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那時的自己,心情應該是非常不錯的。
甚至可以說,激動興奮到過頭了。
一時間還沒辦法和其他信任親近的人分享這種激蕩的情緒,于是搞出了整蠱“后來我”的自娛自樂的有病行徑。
想到這里,凌越也不由生出期待。
那種“特別”,究竟會是什么?
會是她想的那個嗎?
按捺下起伏的心緒,凌越跳下了樹,跟在阿康和燈瓜后面,也進入了最早祖祠所在的山巖。
祖祠所在的山洞很大,一排排神龕好似蜂巢,密密麻麻排布在左右兩邊的巖壁上,頭頂光線比較暗,看不大清,隱隱約約能看見一些凹凸不平的孔洞。
凌越想跟得更近一些,便躍身而上,果然在洞頂尋到了可以下腳借力的地方。
藏在暗處,凌越向下俯視,因為阿康和燈瓜都打了燈。
在暗處的凌越,反而能看清兩人的一舉一動。
阿康拍得很仔細,沒有漏過一個神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