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麒麟在聽凌越跟張鈤山打電話的說話聲,暫時沒回答黑瞎子的問話。
過了片刻,黑瞎子才聽張麒麟說:“齊羽給她打電話。”
頓了頓,補充:“不止一次。”
黑瞎子臉上若有似無的笑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間緩緩凝聚起來的幾分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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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喪不是一個人來的,同來的還有汪燦。
一個汪家人,突兀的來到目前可以算作張家閑散人員聚集地的雨村。
這件事有點詭異。
汪燦全程都繃著一張臉,再加上他似乎天生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看起來很欠打。
仿佛不是來拜年的,而是來踢館的。
劉喪總擔心同胞兄弟因為這張臭臉被村里的張家人拖到墻角暴揍,從進村開始就戰戰兢兢,真正做到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好在一直走到凌越他們的小院里,都沒有挨揍。
看見凌越的時候,劉喪狠狠松了口氣,趕緊笑著上前跟她打招呼:“凌小姐,新年好,我和我哥來這里是有事找你,梁小姐托我們給你帶了一樣東西。”
趕緊說明來意,免得被誤會!
凌越總覺得這次見面,劉喪都沒以前那么喪了,就連世外高人的架子都完全看不見了。
反而在人情世故上多了幾分明顯的長進。
凌越的視線轉到了依舊臭臉的汪燦身上,暗忖難道是因為有了這樣一個出門就渾身上下寫滿了“有種就來砍我”的同胞兄弟?
對上凌越打量的眼神,汪燦不自在的挪了挪腳,身體略微側了側,然后“哼”了一聲。
劉喪臉上的神態肉眼可見的多了一絲命苦的愁容,手上麻利的從包里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首飾盒遞給凌越:“梁小姐本來想自己過來的,不過臨時有事脫不開身,知道我們要過來,就讓我們一起帶來了。”
凌越倒不至于計較汪燦的態度,接了盒子,客氣的招待兩人去屋里坐。
茶水是上午泡的,這會兒已經冷了。
凌越掌心貼著茶壺,給兩人倒了兩盞熱茶。
看劉喪坐立不安的樣子,想到此人對張麒麟的崇拜,凌越放下茶壺說:“張麒麟在廚房。”
劉喪一下就站了起來,手心在身側的褲縫上蹭了蹭,笑得有點局促:“那我也去看看。”
汪燦沒好氣的又“哼”了一聲。
可惜劉喪已經迫不及待的走了。
自己的弟弟崇拜死對頭張家的族長,哪怕已經“從良”了,估計汪燦還是覺得有點沒面兒。
臉色很不好看。
凌越把茶盞往他面前推了推,坐下來好整以暇的問他:“聽說你開的武館經常搬家?”
汪燦:“……”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看在凌越這么客氣周到的給他上了熱茶的份上,汪燦緩了緩神色,“嗯”了一聲。
然后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只能低頭喝茶。
凌越看了看他:“你武館的生意肯定不會太好。”
汪燦立刻抬頭瞪她,懷疑凌越又在內涵他。
凌越勾唇淺笑:“別這么大驚小怪的,你一看就不像生意人,別的不說,就你本人往大街上一站,發個傳單都不一定有人敢接。”
汪燦繼續沉默。
因為凌越真說對了。
黑瞎子端著菜往堂屋里來的時候,就見凌越跟逗狗一樣逗著汪燦玩。
黑瞎子眉梢微挑,心說小阿越看起來心情不錯啊,難道是從張鈤山那里得了什么不錯的消息?
剛才偷聽墻角的時候好像沒聽到吧。
不知道啞巴偷聽到沒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