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震驚的視線,緩緩落到放在地上的那碗粥上。
他若想吃到這碗粥,就必須俯下身,去進食,這樣的動作,跟條狗有什么區別?
傅寒川徹底被激怒了,布滿血絲的瞳眸里,迸發出兇狠的怒意,“江晚月!你是故意的!你就這么恨我嗎?!”
他像一頭被困在牢籠里,煩躁不安的野獸,沖撞著冰冷的牢籠,金屬鎖鏈撞擊墻壁,發出砰砰聲響。
可下一秒,他忽然安靜了下來,他看到江晚月沖他笑起來,那笑容猶如在夜里寂靜盛開的白曇。
“你讓江盛庭把江南笙塞進江勝科技,讓她做我的助理。你這么惡心我,我為什么不能惡心你呢?”
男人聽到她的話,喉嚨里溢出冰冷涼薄的笑聲。
江晚月這是在報復他!
可她憑什么……
“你害死了暖汐!”
他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猶如念下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咒語。
江晚月沒去辯解,她懶得搭理傅寒川的瘋言瘋語。
她打開門,見一名保鏢大步朝她走來,這名保鏢是陸放特地留在小區內保護她的。
“江小姐,傅老夫人看到你進入這棟樓,她帶著不少人,跟上來了!”
江晚月一怔,“她是來救傅寒川的?”
那傅老夫人是如何得知,傅寒川被囚禁在這里的消息?
難道,傅凌越沒有瞞住傅家的人?
保鏢告訴她,“老太太多半是為了傅歸渡今天吃了瀛舟小姐帶去的粥后,吐了的事而來找你麻煩的。”
江晚月這下明白過來了,早上她見粥粥偷偷把雞肉粥裝進保溫杯里,就猜到,粥粥想帶雞肉粥,給嘟嘟吃。
保鏢又道,“江小姐,你別擔心,傅歸渡他吐了,是因為老太太知道這事后,給他強行催吐造成的,但老太太卻要把這筆賬,算你頭上。
我們現在,已經把老太太和傅家保鏢困在電梯里,還請江小姐跟我們從另一部電梯離開。”
保護她的保鏢見到傅老太太進入電梯后,就察覺到情況不對,他們嘗試著暫停傅老太太所在的電梯,以此騰出時間來,幫助江晚月離開這里。
江晚月的聲音不緊不慢的,“你們做的很好,現在,你們再去給每個樓層的電梯門口,加一個正在維修的牌子。”
說到這,江晚月轉過頭,看向傅寒川。
曾經,傅寒川對她所做的事,報復在他母親身上,也不錯。
于是,江晚月的腦子里又多了一個主意,她用傅寒川能聽得到的聲音,吩咐保鏢。“你們再去他們所在的電梯外面,放一個信號屏蔽裝置。”
“是。”保鏢干脆利落的應下一聲,這就去通知其他人,執行江晚月的命令。
傅寒川猛地抬起頭,看向江晚月
他發現,自從離婚后,江晚月臉上綻放的笑容,越發燦爛。
她的嗓音明朗清脆甜,“傅寒川,你媽來陪你關禁閉了。”
“砰!”一聲,房門關閉。
傅寒川又陷入黑暗中。
電視的燈光照亮他的臉,一夜過去,下巴處的胡茬長了出來,他看上去,頹廢又狼狽。
傅寒川看了眼,被江晚月放在地上的那碗粥。
他認出來,這應該是江晚月親自煮的粥。
她還算識相,沒有給他點拼好飯。
如今,他淪落到了只能以自己最看不上的食物,為食的地步了。
吃粥能夠讓他攝入水分和碳水化合物,他想活下去,就只能吃這碗粥了。
而且,江晚月拿來的還是熱騰騰的粥,他一夜未進食,腸胃已經變得脆弱,若不趁熱把這粥吃了,幾個小時后,他就只能吃冷冰冰的食物了。
傅寒川原以為自己會做很久的心理斗爭,可他的肚子不斷發出哀鳴聲。
他看了眼環繞著他的監控器,就對一旁的聲音接收器喊道:
“我吃了這碗粥,你就把我媽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