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我師父他老人家確實對師娘一往情深。”
季凌曜微微一笑,“至今都難以釋懷,他還說過此生不會再娶呢。”
他輕飄飄地給師父扣上個帽子,隨即又把話題繞回養貓上。
“那只貓兒也是師娘留下的,脾氣刁鉆得很,不像你這只,雖然調皮了些,但勝在乖巧。”
“難以釋懷”、“不會再娶”?
她看是懷恨在心!
栗音無視不實消息,又聽見他說貓。
師娘留下的貓?她留下的貓?
栗音手指微動,存檔中,她似乎是養了只白貓。
可小少爺怎么會養她的貓呢?
況且那白貓是只普通的貓,又不是靈獸,怎么會活這么久。
觸及相關印象,她的記憶漸漸清晰起來,忽地想起不少細節。
那只貓兒被她取名雪團,活潑可愛。
但世家小少爺金貴又潔癖,不喜歡這類會沖撞他的小動物,回回見了她的貓都要皺眉嫌棄。
沈小少爺又喜歡穿顏色鮮亮的衣服,一旦粘上白色貓毛就很顯眼。
每到這時候,攻略對象總要甩出少爺的驕縱脾氣,支使她把貓毛一根一根,從他的衣襟、衣擺處捻下來。
栗音的腦海中浮現出些微零碎的畫面,過往的視野定格在小少爺身前,視線里,她的指尖按在少年的前襟,抬起又落下,卻不是在親密,似乎是在捻他身上的貓毛。
記憶一旦被打開,就像燒開的水似的,氣泡接連上浮。
彼時少年的身量雖未完全長開,個子也比她高。
貓毛不知怎地粘到了他的前襟上,她只能湊近了,一根一根,慢慢地摘下來。
視線里,少年清俊的胸膛起伏了下,她的頭頂上傳出小少爺的聲音。
他嘴里念著些什么,好像是“快點”、“真麻煩”之類的抱怨。
距離靠得近,她抬眼一瞥,瞥到他似乎尤為氣惱,連耳垂都隱隱泛紅。
少年尚未長開的五官在記憶里朦朦朧朧,不如成年后的沈長老那么冷艷,卻也能依稀感覺出精致漂亮。
栗音試圖看清他的表情,聽明白他在說什么。
零碎的記憶片段里,少年驕矜的眉眼壓下來,薄紅如釉色,輕輕染在他的臉頰,明艷的唇色則一張一合
“你是怎么養的,有沒有什么技巧?”
青年聲線清亮,驟然打破一閃而過的回憶,栗音回神。
眼前,沈長老的徒弟微微俯首,正彎著灰眸問她,不動聲色地拉近了距離。
她愣了下,隨后實話實說:“我才剛剛入門,這貓兒也就認識了不到一天。”
季凌曜一派若有所思:“沒想到養貓也需要天賦”
緊接著,這位季小道君話音一轉:“你有沒有傳訊法器,若是哪天找到什么馴貓的法訣,能不能教教我?”
栗音頓時神色莫名。
我家的貓會后空翻,修真界也興這個搭訕技巧?
她望著青年含笑的灰眸,覺得對方還沒有放棄試探。
擔心拒絕會讓他起疑,栗音遂點了點頭,拿出她的傳訊鏡,同青年的傳訊法器相碰,鏈接靈訊。
他的傳訊法器是枚玉牘,兩個法器都巴掌大小,經由人手執著碰到一起。
若是角度偏一點,就能輕松觸到對方的手。
靈訊剛剛鏈接成功,疑心二人的手就要碰到,一襲藍衣突然從旁踏出。
“季小道君,魔修的蹤跡有眉目了嗎?怎么在這兒和我宗的新弟子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