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罵聲伴隨著孩子的哭嚎聲,響徹整個玉山村。
秦姝瞥了一眼,唯一沒有被打人教育的那個孩子。
她對謝家親信說:“等他家的大人來了,讓他挨頓打再放人。”
“是,夫人——”
秦姝牽著兒子的小手,轉身離開。
凱爾屁顛顛地跟上去,回到秦家后,他像是回到自己家,懶洋洋地倚在椅子上。
“干媽,宸宸的臉都被打紅了,你就這么放過他們?”
凱爾是真的心疼謝宸南,用手摸謝宸南臉上的傷。
這一摸,壞事了!
他把謝宸南臉上的“傷”,給抹花了,露出完好的皮膚。
凱爾的表情怔住了,盯著指尖上的紅色,陷入短暫的迷茫中。
很快,他樂開了,毫無歉意地說:“哎呀,抱歉啊弟弟,你臉上的傷更嚴重了。”
壞壞的笑,看得有點欠抽。
謝宸南見偽裝被戳破,有些惱羞地瞪了凱爾一眼。
他心虛地看向沒什么表情的秦姝:“媽媽,他們真的欺負我了,只是沒打過我。”
秦姝揉了揉兒子的腦袋:“嗯,我知道。”
謝宸南很乖,隨她的脾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如果不是那些孩子先招惹謝宸南,他不會兜這么大的圈子,把事情鬧得這么大。
村里的一些流言蜚語,秦姝是知道的。
無非是懷疑她帶著孩子回娘家,是被軍官丈夫給拋棄了。
家里大人當著孩子的面八卦,導致那些孩子信以為真,組團來欺負謝宸南。
秦姝雖然疼愛兒子,還是忍不住教導他:“宸宸你想做任何事,只要不是殺人放火,都可以放手去做,完全不需要以自己為餌,你出身權門謝家,很多事也不用你親自動手,這是在自降身份。”
“不是的!”謝宸南小臉泛紅,急切地解釋:“我沒有以身犯險!”
他掏了掏兜,摸出幾株干癟,如血般刺目的藥草。
“這是我從山腳下找到的草藥,在回家的路上被那幾個小混蛋攔住,我跟他們打架的時候不小心把藥弄壞了,藥汁不知道怎么就弄到了臉上,我是順勢而為,不是故意抹在臉上的。”
秦姝摸著兒子的頭一頓,眼底劃過欣慰,淺笑地問:“宸宸有沒有受傷?”
她只是不希望,謝宸南受在玉山村的影響,從而變得小家子氣。
“沒有。”謝宸南摟著秦姝的腰,聲音發悶地說:“媽媽,我以后不這么做了,你不要生氣了。”
“媽媽沒生氣,是怕你跟我在村里待這么久,會受到這邊的一些影響。”
秦姝眼底浮動著某種沉思——回京之事,不能再耽誤了。
宸宸正是成長的年紀,應該融入更好的生活氛圍,接受謝家的正統教育方式。
在玉山村的小插曲,讓秦姝的心境發生了轉變。
當晚,她給遠在京市的謝瀾之打了一通電話,把白天發生的事告訴對方。
謝瀾之聽后,只問了一句:“阿姝,你在擔心什么?”
秦姝猶豫片刻,說:“……我怕會教壞謝宸南。”
“宸宸是我們的孩子,再壞能壞哪去。”謝瀾之聲音溫柔地安慰:“而且,我小時候可比咱兒子壞多了。
我們那時候爬樹掏鳥窩,玩彈弓打壞玻璃窗戶,跟褚連英、柳苼他們互相栽贓陷害,都是家常便飯。”
秦姝聽著謝瀾之的黑歷史,戲謔道:“沒看出來,你小時候這么調皮。”
謝瀾之輕嘆一聲,有些懷念地說:“年紀小精力旺盛,跟小伙伴們四處搗亂,走到哪都被人嫌棄。”
“所以,阿姝你不要有太多負擔,宸宸的心性已定,以后也不會出格的。”
“嗯——”秦姝低不可聞地應了一聲。
謝瀾之聽出她的失落,柔聲說:“好好睡一覺,天亮后你的心情會好起來的。”
秦姝沒聽出其中的深意,乖乖應了一聲。
第二天,
她才知道謝瀾之做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