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西霖沒有對她的道謝做出任何反應,而是問她:“陳堯對你動手了?”
提到這個,沈叢玉被一種巨大的難堪包裹住。
她一向不想讓蔣西霖知道陳堯做的那些事,可是確實是早晚瞞不住。
事到如今,她不想面對也躲不掉了。
況且今晚那個時候,她將電話打給了他。
當時太緊急,等到現在冷靜了后悔也晚了。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他怕我躲他,所以扯了我的頭發,我的手機也被他摔了,后面用圍巾把我綁住了。”
原桉在前面聽著她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來這些,不由得從后視鏡往后瞄了眼。
蔣西霖摩挲著另一只手的袖口,舉止緩慢,他問她:“以前呢?”
沈叢玉絕望地閉了下雙眼,手指捏到發白,“我不想說。”
“是不想說,還是不想讓我知道?”
沈叢玉:“有區別嗎?”
蔣西霖側首看她,“你不想說,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不想告訴我,是除了我以外可以告訴其他人。是哪種?”
“我說都有,你信嗎?”
蔣西霖勾了下嘴角,對她態度不夠誠懇的嘲諷。
沈叢玉實在張不開嘴說。
她往前面看了眼,隨后朝蔣西霖靠近些,“之前有一次,我說我想跟陳堯分開,是真的,你現在可以相信了嗎?”
“我之所以會這么說,就是因為他會像今天這樣,根本不可能答應,”沈叢玉艱難地說:“之前在國外的時候,我沒辦法,我回海城是為了躲他,可惜他還是找了過來。”
上一次跟蔣西霖提起這些,他不相信她說的是真的,沈叢玉心里其實都明白,她還不夠有誠意。
站在蔣西霖的角度看,她和陳堯好好的,她說要分開,不是開玩笑么?
所以這次沈叢玉學乖了。
她不得不。
眼下為了先解決掉陳堯,她必須要犧牲點什么了。
車內的光線明明滅滅,可還是能看得出來沈叢玉眼里的認真和沉重。
蔣西霖看得真切。
這樣一來,她為什么一個人回海城,又急缺錢,找的所有蹩腳的理由,都能通順了。
“你們沒領證?”
沈叢玉搖頭,到這一步,有些事情反而好說出口了。何況跟更糟糕的比起來,的確不算什么。
她說:“沒有,當初辦婚禮是迫不得已。”
蔣西霖下巴微抬,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沈叢玉沒說陳堯是她父親為她介紹的,怕引起蔣西霖不高興。
畢竟前些年,沈父一直反對她和蔣西霖在一起。現在要告訴蔣西霖,他精心為她介紹的陳堯是這幅樣子,蔣西霖會怎么想。
所以沈叢玉和蔣西霖說的,是從陳堯追求她,她不愿意開始。
后面那些陳堯被她傷到,她被陳家針對險些坐牢,到以答應跟陳堯結婚為前提和陳堯和解。
這就能解釋了為什么她和陳堯只有婚禮,而沒有注冊結婚。
后續她跑回海城,躲著陳堯,也能說通。
中間那些最難過,最見不得人的內容,沈叢玉全部摘去。
她說這些的時候幾乎麻木了。
和別人說再多遍,也不抵在蔣西霖面前說一次。
車子忽然蹭到前面的車尾,原桉連忙調整過來,說:“抱歉,我走神了。”
他也是實誠,聽了沈叢玉說的話,難免會注意力不集中。
沈叢玉緊抿著唇,望向蔣西霖。
蔣西霖許久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