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沒完,崔爸是個小包工頭,生意做得還算紅火,沒幾年功夫就在城里買了房,買了車。
厄運符生效后,崔爸崔媽負責的一個項目立刻就有質監局的人來查了,然后就查出了以次充好、使用劣質材料進行澆筑的問題。
順藤摸瓜查出了大領導貪污受賄,大領導鋃鐺入獄,崔爸崔媽因為也同流合污了,此時自然也少不了被問責,狠狠脫了層皮。
眼看著就要進監獄了,崔爸崔媽都嚇出了一身冷汗,趕緊把房子車子啥的都賣了,湊的錢拿去到處打點關系,這才免了牢獄之災。
不到一個月時間,崔爸崔媽身上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整個人都變得頹廢萎靡。
曾經的意氣風發在他們身上是再也看不到了。
崔靚的待遇也隨著崔爸崔媽的落魄一變再變,從寬敞明亮的平房搬到了狹小的出租屋,蓬松的公主裙變得臟兮兮,烏黑的頭發也變得潦草凌亂,因為再也沒有人給她細心打理了。
崔靚的心情酸澀復雜極了,怎么也沒辦法接受,自己一夜之間竟然過起了鄉下那個窮酸姐姐一般的日子,各種大吵大鬧。
但是心情煩躁的崔爸崔媽哪有功夫哄她,直接罵了回去。
崔爸崔媽現在還沒徹底死心呢,想再掙扎一下,繼續留在城里找工作,他們想著,說不定就能東山再起呢。
結果,每次出門找工作,他們倆都能遇到各種各樣的奇葩事倒霉事,有一次還差點被廣告牌砸死。
夫妻倆終于是服了,慫了,眼看再在城里待下去一家三口就得去要飯了,灰溜溜地帶著崔靚回到了老家。
他們回到老家的那一刻,厄運符自動失效了。
崔爺爺崔奶奶看到他們狼狽寒酸的樣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們,你們這是咋回事兒?”
崔爸崔媽臉色難堪地把事情說了,崔爺爺崔奶奶立刻變得比鍋底還要黑了。
崔爺爺崔奶奶本來就不喜歡崔爸崔媽,覺得崔爸沒兒子,會絕后,連帶著他們也在村里抬不起頭。
本來看在崔爸能掙錢的份上,崔爺爺崔奶奶還是愿意給崔爸兩個好臉色的。
現在,面對一無所有的崔爸崔媽,崔爺爺崔奶奶就懶得裝了,這段時間以來積攢的怨氣傾巢而出,各種指桑罵槐地罵崔爸。
“咳咳。”
崔瀾平靜地從里屋走了出來,崔爺爺崔奶奶立刻噤聲,不敢多說一個字了。
畢竟這段時間,崔瀾可把他們折騰的夠嗆。
崔爺爺崔奶奶不給她吃飯,崔瀾就把家里的所有米都加了耗子藥;
崔爺爺崔奶奶想動手打她,崔瀾就把他們的手和腳來回折斷了無數次,又正回去無數次;
崔爺爺崔奶奶想張嘴罵她,崔瀾就把他們為數不多的牙齒給敲光了……種種惡行,令人發指。
不是沒有想過向村里人求助,只是沒有人相信他們。
至此,崔爺爺崔奶奶算是徹底被崔瀾折騰怕了。
“瀾瀾……”
崔爸崔媽有點感動,以為崔瀾是替他們出頭。
結果,崔瀾沖著崔爺爺崔奶奶挑了挑眉:“繼續罵啊,看我干嘛?”
她只是出來打個醬油的。
崔爺爺崔奶奶把崔瀾的話當圣旨,不敢耽擱,立馬火力全開地罵起了崔爸崔媽。
崔爸崔媽氣得腦門陣陣充血,但是再氣他們也沒有辦法,他們已經沒有說走就走拂袖而去的資本了。
崔爸崔媽就這么憋屈地在村子里生活了下來,崔靚自然是各種不適應,嫌棄這里落后的設施,嫌棄蚊蟲鼠蟻,嫌棄……
可惜了,現在沒有人會遷就她。
崔靚滿心怨憤與不平,漸漸的,她發現了一件古怪的事情。
那就是崔瀾每天晚上都會出去一會,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才會回來。
崔靚逐漸開始好奇,崔瀾每天出去干什么呢?
于是在這天察覺到崔瀾又出門了以后,崔靚忍不住悄悄跟了上去,然后她看到崔瀾走進了村里老光棍的房間。
據村里人說,老光棍病了很久了,一直不見人,崔靚靠近時依稀還能聽到里面傳來細碎的嗚咽聲。
屋里,老光棍被吊在房梁上,下身不停往下滴血,那造孽的玩意兒已經被崔瀾沒收了。
崔瀾面不改色地從老光棍身上割了兩塊肉下來,喂給他,看著緊咬著牙關不肯張嘴的老光棍,微笑道:“吃。”
老光棍不敢惹怒崔瀾,顫顫巍巍張嘴,滿眼恐懼的吃下了自己的肉,維系今天的生命體征。
崔靚在屋外很好奇里面發生了什么,探頭探腦想往里面看,于是把眼睛貼到了門縫處,然后就和崔瀾對視上了。
崔瀾平靜的目光成功把崔靚嚇得尖叫了一聲,整個人都往后摔去,連滾帶爬的跑了,從此再也沒敢跟崔瀾大聲說過一句話。
崔瀾哼笑一聲,繼續折磨老光棍去了。
直到一年后,老光棍才咽氣了,彼時,崔瀾也成年了,她考取了外甥的大學。
出門求學前,又把厄運符給崔爸崔媽崔爺爺崔奶奶貼上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這個地方,她是再也不會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