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棠內心天人交戰。
陳父陳母見柳青棠不說話了,期待地將目光投向了崔瀾。
崔瀾笑著把手從陳母手里抽出來:“想都別想,當老娘是什么很賤的人嗎?”
陳父陳母的臉瞬間就黑了:“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
“我就這么說話,怎么了?此地不留我自有留我處,來人,把我的嫁妝都收拾好,咱們即日就搬出去!”
陳父陳母瞬間急了,他們一家為什么那么急切地想要把原主綁住?還不是因為原主有一副格外豐厚的嫁妝!
陳府早就入不敷出,只有個空架子好看罷了。
今年一年陳家就辦了兩場婚事,雖然收了點禮金,但也還沒回本呢,虧空大了去了。
崔瀾要是留了下來,看見府里虧空成這樣,她好意思不把嫁妝拿出來貼補嗎?
陳父猛然站了起來,怒道:“站住,我兒尸骨未寒,你竟然不想著他守孝,小心我去官府告你!”
崔瀾腳步絲毫不停,薄唇輕啟:“那你去吧,傻叉。”
本朝風氣很歪,受到類似程朱理學的學派影響,對女子貞潔的要求很高。
寡婦、二嫁都是受人歧視的存在,前世原主之所以會留在陳家,一方面是因為有了孩子,另外一方面就是,原主就算回娘家再嫁,也找不到什么好人家。
但是崔瀾不一樣,崔瀾是個掛逼,都穿越那么多世界了,要是還能受委屈,那她真就白活了!
陳父陳母見她執意要走,氣了個倒仰,陳雁鴻錯愕地盯著崔瀾的背影,臉色逐漸陰沉。
陳父陰鷙道:“沒事,夫死寡婦需得守孝一年以上是國策,崔瀾不肯遵守,說破天也是她沒理,到時候說不定還得求著咱們讓她回來呢。”
柳青棠目光顫抖了一下,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家人一般,細細打量著他們,接著又快速收回了目光。
崔瀾沒有回娘家,她嫁妝里有一座二進的院子,暫時搬去了那里。
崔瀾摸了摸肚子,此時原主已經懷孕了,還不到一個月。
崔瀾給自己吃了一顆無痛不傷身的小藥丸,把它流了。
她可不想生陳雁鴻的孩子。
第二天就開始開始活蹦亂跳地搞事了。
什么入皇帝的夢假裝最近有神女降臨啦,什么整座京城烏云密布只有崔瀾的小院金光照耀啦,比如皇帝白龍魚服“偶然”撞見崔瀾施展神通啦……無所不用其極,很快就給自己撈了個國師當當。
當今皇帝是個庸碌之輩,不昏庸,但也沒精明到哪去。
崔瀾隨便給他幾顆藥丸就能把人忽悠得一愣一愣了。
陳家人等了一天又一天,沒等到崔瀾和崔家人上門求和,反而等到了崔瀾成為國師的消息!
“什么?國師?你聽錯了吧?”陳父疑問三連。
陳鶴琴眼神恍惚,怎么也沒想到,崔瀾還有這番機遇和本事。
所有人都以為崔瀾是在裝神弄鬼,剛巧唬住了他們這個腦子不好使的陛下。
咳,事實也確實如此。
不過崔瀾裝得比較好罷了,還成功求了幾場雨,奠定了自己的地位。
然后琢磨著時機差不多了,便派人告訴了柳青棠真相。
陳鶴琴早就死了,現在頂替他活著的是陳雁鴻的真相。
柳青棠如遭雷擊。
基本沒費多少功夫,柳青棠就接受并相信了。
這些天來陳雁鴻身上那些被她忽略的異樣,一一浮現到眼前,柳青棠鐵青著臉,眼淚就像洶涌的洪水一樣,既是哭陳鶴琴,也是哭自己!
陳雁鴻這個賤男,竟然蒙騙自己!
原主是個沒那么剛烈和強硬的性子,得知陳雁鴻假死時都能氣成那樣,更別提小辣椒柳青棠了。
前世,柳青棠是因為意外難產,這才早早撒手人寰,否則,陳雁鴻就算能瞞過她一時,也絕對瞞不了一世。
柳青棠愛慕的是那個會陪她吟詩作對、撫琴聽曲、志趣相投的陳鶴琴,而非裝模作樣、虛偽心機、畫虎類犬的陳雁鴻。
就算他們長著一樣的臉也不行!
柳青棠自覺受到了奇恥大辱,什么都顧不得了,當即讓人備馬飛奔回了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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