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話音剛落,兩只銀錠子便落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郎中咽咽口水,十兩的銀錠,足足二十兩!。
耳邊傳來一名隨從不耐煩的聲音:“既然不能趕路,那就讓她在你這里養傷吧,這些銀子夠不夠?”
郎中的目光落在隨從腰間的佩刀上,他慌忙把眼睛移開:“夠,足夠了。”
隨從點點頭,又道:“幫忙打聽打聽,看看這附近有沒有丟孩子的,或者等這孩子醒過來,問問她家在哪里。”
郎中忙道:“您放心,小人土生土長,對這十里八鄉熟得很,定能把這小姑娘平平安安送回家去。”
隨從滿意,又叮囑幾句,便告辭離去。
蕭真策馬前行,沒有回頭,很快便將剛剛的一切拋到腦后。
此處距離白鳳城還有一百余里,他是從家里偷跑出來的,此時父母派出來找他的人說不定已經進了吳地,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要盡快到達白鳳城,親眼看看表舅的模樣。
最近幾個月,蕭真不斷重復做著同一個夢,夢里的男人帶兵來殺他,有個人替他擋了一劍,死在他的懷里。
那個要殺他的男人,自稱是他的“表舅”,而那個死在他懷里的人,卻叫他“哥”。
眾所周知,他的母親是佳宜長公主,他的父親是駙馬蕭靖衍,而他是家中獨子,他根本沒有弟弟。
對于這個夢,蕭真原本是不信的,可是前不久他見到了表哥鐘展博,意外發現鐘展博和夢中的那位表舅有幾分相似,而鐘展博的父親鐘子揚亦是他的表舅之一。
鐘家世居吳地的白鳳城,鐘子揚已有多年沒有到過京城,因此,蕭真對鐘子揚這位表舅沒有印象,聽說鐘展博相貌肖父,因此,蕭真決定來白鳳城,親眼看看鐘子揚是不是夢中那個要殺死他的表舅。
于是蕭真便趁著佳宜長公主和蕭駙馬去寺中小住時,帶著他的幾名侍衛,悄悄離開京城。
村口,郎中目送這一行人出了村子,長長地呼出口氣。
“疼好疼”小女娃從昏迷中醒來,疼痛襲來,她又哭了起來。
郎中掏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些許藥粉,有溫水化開,掰開小女娃的嘴巴灌了進去。
小女娃很快便再次陷入昏迷,這一次沒有幾個時辰醒不過來。
郎中仔細端詳,雖然是個瞎子,但卻有一張惹人憐愛的精致面孔,王拐子想要的就是這樣的孩子。
郎中有些小小得意,他騙了那名隨從,這小女娃看似傷得很重,其實除了斷了兩根肋骨,其他都是皮外傷,當然,眼睛除外,那斷了的肋骨應是在拖拽中撞到硬物所致。
他故意說得嚴重,就是想讓那一行人把小女娃留下。
不過,郎中沒有輕舉妄動,直到傍晚時分,確定那些人不會去而復返,他才讓自家兒子叫來了王拐子。
“老王,你不是托我幫你找幾個有殘疾的孩子嗎?今天剛好有一個,是個小瞎子.”
半個月后,京城郊外無極觀。
“啟稟殿下,派出去的人回來了.”
太子趙顯激動地站起身來,一雙無神的眼睛朝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
“楊老神醫到京城了?快宣他進來為孤診治,快!”
劉公公艱難地挪動著身子,挪到太子顯扔過來的東西砸不到的位置。
自從太子顯患上眼疾之后,便借口為皇帝祈福躲進了無極觀,隨著幾位太醫的束手無策,原本溫和的太子顯變得越來越暴燥,而最近幾日,太子顯徹底失明了,他開始亂發脾氣,每天都有人被砸得頭破血流。
劉公公咬咬牙,硬著頭皮說道:“啟稟殿下,楊老神醫.楊謂不想進京,連夜逃走了。”
沒有東西砸過來,劉公公以頭觸地,四周忽然安靜下來,靜得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