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清泉,趙時晴一行上了官道,向著吳地而去。
放下正在趕路的趙時晴暫且不表,尹副使和趙勝離開梁地后,便日夜兼程返回京城,沒有了趙廷晗這個病人,他們回去時一身輕松,僅用了不到十日便回到京城。
聽說他們回來了,永嘉帝分別召見了二人。
見過二人之后,梁王府現在是什么情況,永嘉帝心里便有數了。
沒想到,梁王一世英明,兩個兒子卻全都不爭氣。
一個時日無多,另一個愚蠢之極。
永嘉帝回到后宮,直接去了喬貴妃的景玉宮。
而喬貴妃也恰好在今天收到了聶氏的回信。
她把信呈給永嘉帝,永嘉帝卻沒有接過來,而是笑著問道:“珠珠可有找回年少時的感覺?”
喬貴妃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位梁王妃,從小就端著淑女的架子,怕是已經成了習慣,如今一大把年紀了,還是那樣,也挺有趣的。”
永嘉帝來了興趣,這才拿起那封信看了起來,他的嘴角溢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把信扔在一旁,對喬貴妃說道:“愛妃閑來無事,就給梁王妃多寫幾封信吧。”
喬貴妃像是想到了什么,說道:“今天三皇子妃進宮請安,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來了韓城知州郎靜的女兒。”
永嘉帝微微蹙起眉頭:“郎靜?哦,朕想起來了,他好像是馮恪的學生。”
喬貴妃眨著那雙無邪的大眼睛:“是嗎?難怪三皇子妃就連進宮也要帶著她。”
三皇子妃馮佳荷,是馮恪的掌上明珠。
永嘉帝搖搖頭:“一個個的,全都盯著朕的兒子們,唉。”
喬貴妃笑著依偎到永嘉帝懷里:“皇上,人家說不定看上的不是皇子,而是您呢?皇上的后宮里也該新添幾個姐妹了。”
永嘉帝捏了捏她的臉蛋:“你又打趣朕,朕有你們幾個就足夠了,倒是老四和老五的親事也該訂下來了,不過郎靜的女兒,出身低了些。”
永嘉帝記性很好,他記得這個郎靜,是個會鉆營的,靠著岳家搭上馮恪。
喬貴妃少見地沒有接話,她想到了四皇子,那個殘廢,難道還想娶個像馮佳荷這樣的高門嫡女嗎?
那個郎靜,雖然只是馮恪的一條狗,可郎靜如今的勢頭很不錯,若是用好了,也能成為老三的助力,把他的女兒嫁給老四那個殘廢,委實有點可惜了,可若把她放到老五的后宅.淑妃那賤人怕是不會答應。
而此時正被皇帝和喬貴妃說起的四皇子,正扔掉手中的拐杖,咬著牙,額角青筋突起,艱難地邁出了第一步。
幾個月前在石磯山的那場意外,蕭真死了,他雖然幸免一死,可卻受了重傷。
今天,三皇子代表父皇去五大營閱兵,五皇子去戶部觀政的消息傳到四皇子府,四皇子便再也躺不下去了。
他忽然意識到,他最后一次見到父皇,還是上次烏鴉示警,父皇帶領他們去太廟祭祖的時候。
當時他是被抬著去的,從頭到尾,父皇都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而從那次之后,宮里便再也沒有賞賜送過來,甚至也沒有人來看望過他,還有他的生母尤嬪,就連他的舅舅和表哥們也沒有來過,那些廢物,以前上趕著巴結他,現在看他殘了,便理都不理他,全都是勢利小人。
父皇是不是已經不記得有他這個兒子了?
或者是父皇嫌他辦事不力,所以厭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