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死后,那對夫婦曾經問過那位大嬸,大嬸告訴他們我姓傅,所以傅小瑩,想來就是我那女兒的名字。
那對夫婦應是在安定下來之后,又回來過,以我女兒的名義,給玉竹立了碑。”
甄五多講得口干舌燥,瓜子也不磕了,眼巴巴看著蕭真,他渴了。
可是他的好大兒卻沒有給干爹端茶倒水的自覺性,而是沒好氣地問道:“你連你女兒的姓名都知道了,這么多年,你都沒有找過她?”
甄五多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低下了頭:“我找過,可是沒找到,而我在找她的過程中,一個不小心,被人算計了,失身了后來我就回了閩地,派人繼續在吳地找她,這一找就是十年,卻再也沒有她的消息,期間還被人騙了幾次,找回來幾個假女兒。
結果這事就被我的仇家知道了,我找人,他們也找,我找人是為了找女兒,他們找人,是為了要挾我。
所以后來我就不找了,還放出話去,說我不稀罕女兒,就只要兒子,有那挺著肚子找過來的女人,我也告訴她,是兒子就認,不是兒子就不認。
一來二去,我找女兒的事也就翻篇了,就連仇家也以為那就是一場烏龍。
至于我,哪里還敢找她,自我安慰,就當她在養父母家里很幸福吧。”
這一次,蕭真終于施恩一般給他端來一杯茶。
“現在敢找她了?”蕭真問道。
甄五多把杯中茶一飲而盡:“我老了唉,我荒唐了一輩子,殺死親哥,氣死親爹,把老甄家的族譜攪和成臭大糞,爽吧,我爽極了,可若說我這輩子有什么遺憾,那就是對不起三個人。
一個是為我而死的小翠,一個是與我結發的玉竹,還有一個,就是我那從未見過面的女兒。
阿真啊,算我求你了,你就陪我去一趟吳地吧,我擔心我若是死在吳地,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無論如何,那是你姐,雖然她和你娘差不多大,可那也是你姐啊。”
蕭真還是第一次見到甄五多低三下四求人,他忍不住問道:“你除了知道她叫傅小瑩,還有其他線索嗎?”
甄五多點點頭:“那位大嬸說她親耳聽到那位妻子告訴玉竹,她姓陳,她丈夫姓石,還有就是他們都是吳地口音。”
蕭真終于同意了:“好,你等消息吧,我把手上的事情處理一下,就陪你一起去吳地,不過我頂多給你半年的時間,半年后,我必須回到京城。”
其實即使沒有甄五多的要求,蕭真也準備暫時離開京城,且,魚兒已經咬鉤了,他這個釣魚人,也到了該隱身的時候。
甄五多大喜過望,一把抓住蕭真的手:“好兒子,干爹就知道,你是最孝順的。”
蕭真一臉嫌棄地從甄五多的魔爪里抽回自己的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你就不能穩重一點?”
甄五多:我一大把年紀了,現在被一個小屁孩嫌棄不夠穩重?我找誰去說理去?
甄五多忽然有些同情佳宜長公主和蕭駙馬,難怪他自報家門,說他是蕭真干爹時,那兩人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甄五多現在深深懷疑,長公主夫婦早已被蕭真訓成狗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是趙時晴第二次離開梁地了,上一次是去京城,這一次則是去吳地。
幾天后,她們一行來到一個叫兆亭的小鎮。
這里已經不屬于梁地管轄,是不歸屬其他藩地,相對于趙時晴去過的地方,兆亭一看就很窮,是個窮地方。
鎮上只有一家客棧,破破爛爛,他們到的時候正下雨,外面下雨,客棧里面也下雨,廳堂里放著大大小小的瓦盆瓦罐,甚至還有一口鍋,這些都是用來接雨水的,沒辦法,房子漏雨。
凌波連忙把進門時收起來的雨傘重又撐起來,護住趙時晴的頭頂。
好在他們住的房間沒有漏雨,但是推開門,潮氣便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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