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要,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覺得讓他們離鄉背井不太好.”
趙云暖眼中閃過一抹嘲諷,趙廷暄說的是“他們”,這個“他們”當然不會是專指史先生一人。
“換人吧,他們四人的家眷都在梁都,誰不想一家團圓呢。”
話外音,誰想跟著去當人質啊。
趙廷暄忙說不會換,可是到了臨行的前一天,還是給這四人每家送了一份厚禮,把這四個人換了下來。
這樣一來,跟隨趙廷暄進京的人里,便都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人了,文有他現在的夫子和兩名清客,他原本的兩名伴讀都是梁都的官宦子弟,他要去京城為質的消息傳來,這兩名伴讀就被家里接回去了,于是聶氏便快馬加鞭給娘家送信,讓娘家挑選了兩名聶家子弟,做為趙廷暄的伴讀送往京城。
除了這兩名聶家子弟,聶氏還請了聶家三房的二老爺和那兩名伴讀一起進京。
聶二老爺是秀才,趙廷暄一無封號二無官職,按制不能豢秀才以上功名者為幕,再說,聶二老爺是聶氏的堂弟,如果趙廷暄是梁世子,舅舅給他做幕僚無可厚非,可是趙廷暄只是白身,讓聶二老爺做幕僚,肯定會惹人非議。
因此,聶二老爺此番進京,他的身份并非幕僚,而是趙廷暄的長輩,一位不放心外甥的好舅舅。
至于侍衛,按規制不能超過十人,畢竟京城的梁王府里也有侍衛。
趙廷暄換掉趙云暖撥給他的四個人,便帶上他自己原有的十名侍衛,可是聶氏不放心,又以隨從的身份,把自己的四名陪房塞到進京的隊伍之中。
趙廷暄是第一次離開梁地,他從未去過京城,雖然知道為質不易,可是面對即將展開的新生活,趙廷暄還是難掩激動。
一路之上,他每到一地都想出去走走看看,看看這不同于梁地的風土人情,可是不到十日,新鮮勁一過,趙廷暄便覺得索然無味。
在梁都時,只要他出門,看到的都是恭敬的笑臉,他的馬車停駛在大街上,其他馬車會自覺為他讓路;梁都數得上的鋪子,但凡新到了稀罕的物件,或者推出了新菜新點心,都會優先請他品評。
可是離開梁都,尤其是出了梁地,便沒有人認識他了,起初他還覺得這樣別有一番樂趣,但是當他面對客滿的酒樓,被小二說要在外面等著的時候,他便什么樂趣也沒有了,想要發火,發火也沒用,你是誰啊,知道這酒樓是誰開的嗎?就憑你還想來這里當大爺,撒泡尿好好照照。
趙廷暄哪里受過這樣的委屈,到了下一座城池,他便不想出門閑逛了,就連飯菜也是讓人去酒樓買了帶回來。
離京城越近,天氣便越是寒冷,趙廷暄雖然帶足了御寒的衣裳和手爐,可還是被那呼嘯的北風差一點刮走。
“怎么會有這么大的風.”
話未說完,一大口冷風灌進口中,透心涼,心飛揚。
于是趙廷暄連馬車也不想下了,只盼著快點到達京城。
而此時的吳地,剛剛下過一場雨,天氣轉涼了。
趙時晴帶著她的小分隊進了一家成衣鋪子,大手一揮,每人買了四套厚衣裳,還給大胖和小妖訂做了兩身。
大家高高興興地來到他們新租的院子,這里前有荷塘,后有竹林,凌波算了算,租院子比住客棧要便宜多了,于是趙時晴便把這院子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