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五多說過,當年抱走女兒的那對年輕夫妻一看就是家境殷實的,那對年輕夫妻,應該就是時家的祖父和祖母。
陳里正也說過,時家雖然也是逃難來的,可是和那些災民不一樣,時家有家底,來到竹西塘便蓋起了村里最好的房子,起初房子建好并沒有住,一家搬到縣城,祖父經商,父親讀書。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時家都不像是會藏有醫書的人家。
趙時晴說道:“讓他進來,指一指這些書都是從哪里拿走的。”
蔡安押著李老四進屋,雖然已隔數年,但是李老四也還能依稀記起。
他指了兩個房間,一個是書房,另一個卻是客房。
不過,李老四說了一件事。
“我起先的確想找些值錢的東西,這四里八鄉誰不知道老時家有錢啊,別看他家沒有幾畝地,可他家是做買賣的,怎么會沒有錢?再說,他家女人老的少的,都有金鐲子金簪子.”
我猜他們既然是出遠門給孩子看病,那些東西肯定不能隨身戴著,一定藏在家里了,可是我過找的時候,卻什么也沒找到,他家就像是被人先劫過一樣,可若說是被人偷了,卻又不像,因為柜子抽屜全都是關著的,哪有小偷偷完東西還替他關抽屜的,那屋里一點也不亂,整整齊齊,就像是特意打掃過一樣。”
聽到李老四的最后一句話,趙時晴怔住。
特意打掃過?
“我們家是不是有客人?你們住在一個村子里應該知道吧?”趙時晴問道。
李老四想了想,說道:“應該就是被時.救回來的那祖孫倆吧。”
這時,陳里正也走了進來,聽到李老四說起那祖孫二人,陳里正也想起來了:“對,是有這么回事,當時那對祖孫的馬車掉進河里,車把式和他家老仆全都死了,只有這對祖孫被救了上來,因為死了人,還驚動了官府,亭長親自帶人來看過,又報給了縣衙,縣衙還來了仵作,驗尸之后才下葬的。
那對祖孫傷得也很重,你爹心善,說自家有空屋子,主動提出讓那對祖孫到家里養傷。
他們一住便是半年,你爹還托了我家大郎,送了那楊家小孫子去私塾讀書,那家私塾素來不收外地人,還是我家大郎求了他家先生寫了一封推薦信,私塾才收下那個孩子。”
趙時晴問道:“那對祖孫姓楊?”
陳里正點點頭:“是姓楊,叫什么來著,唉,人老了,記性差了,后來見面就稱呼他為楊大夫,反而忘了名字。”
“楊大夫?”趙時晴默念著這三個字,在秋千上,她聽到過這三個字,原來這位楊大夫并非是從外面請來的大夫,而是住在她的家里。
“那這位楊大夫和他的孫子是什么時候離開村子的?”趙時晴問道。
陳里正想了想:“你們一家離開村子之后,楊大夫祖孫好像就沒有再出現過,可能是一起走的。”
趙時晴又看向李老四:“你口口聲聲說我們家死在外面了,你為何這樣肯定,莫非你想害死我們?”
李老四嚇了一跳,畏懼地看向蔡安,蔡安雖然松了手,可是仍然站在李老四身邊,那只鐵鉗般的大手,隨時會按住李老四的肩頭。
李老四忍不住打個哆嗦,抬眼又撞上蕭真冰冷的目光,李老四大駭,只覺若是再不解釋,下一刻就要被大卸八塊。
“是,是,是這么回事,那年,大概就是時家人剛剛離開村子不久吧,我去鎮上賭錢,聽說王二趕死了,是被人活活掐死的,王二趕得罪過不少人,所以他死了,他哥都沒有報官,直接就把人給埋了。
我當時就覺得稀奇,因為王二趕雖然得罪過不少人,可是這些人全都稱不上仇家,不是被他收過保護費,就是被他訛過幾兩碎銀子,沒有一個是能要人命的死仇。
我和崔小狗說了這事,我們想來想去,就覺得王二趕他哥最有嫌疑,王二趕說不定就是被他哥給掐死的,所以才沒有報官,草草埋了。
我們倆便想找他哥王大趕要點錢花花。
我們找到王大趕,那家伙做賊心虛,沒打幾下就全都說了。
他說王二趕不是被他殺的,他發現王二趕尸體時人已經死了,王二趕手心里還握著一只小孩子戴的金鎖,王二趕素來喜歡偷雞摸狗,一定是偷了不該偷的人,讓人家一怒之下給掐死了,他哥擔心那人還會來斬草除根,就沒敢聲張,把人直接給埋了,若不是當時被人看到,說不定連我們也不會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