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搬張椅子坐在門外,里面響起朱玉的罵聲,他捂住耳朵假裝沒有聽到,反正朱玉也跑不出來,別人也進不去,難道朱玉還會自殺嗎?開玩笑,朱玉怎么可能會自殺。
這時,趙時晴走了過來:“哥,你怎么在外面?這里正沖著窗戶,夜里風大,別著涼。”
看守怔了怔,指著她,好一會兒才道:“我想起來了,你是剛才跟著張頭兒來的那個,你新來的?”
趙時晴從懷里掏出一包花生:“我姐炒的,你嘗嘗。”
看守接過花生,心里終于好受一些,這世上,還有什么比你被人欺負了,卻又有人關心你,更讓人溫暖的?
“兄弟,謝啦!”
牢房里又傳出朱玉的罵聲,趙時晴指指那道緊閉的門:“朱世子這是怎么了?”
“唉,要找姑娘,還讓我去找,我上哪兒找去,我如果出去給他找姑娘,回頭讓燕大俠知道了,我這份差事也就沒了,我媳婦又懷上了,一大家子,全都指望我這份俸祿了。”
趙時晴自來熟:“哎喲,嫂子又懷上了?哥,你可真厲害。”
看守得意洋洋:“那是,三年抱倆,你服不服?”
趙時晴忙道:“服,真服!”
為了表示自己是真的服,趙時晴猛的揮了下拳頭,然后晃了晃,胳膊肘不小心撞到門上,那門只是關上,并沒有上鎖,被她一撞,便打開了。
看守一見,連忙起身把門重新關上,對趙時晴說道:“小心點,別惹到里面那位。”
他并沒有看到,就在趙時晴把門撞開的一剎那,一只碩大的老鼠跑了進去。
里面再次傳來朱玉的罵聲,趙時晴好心地掏出兩個棉花球,遞給看守:“哥,你用這個堵住耳朵,就聽不到了。”
看守大喜:“你小子第一天來,準備得倒是齊全。”
趙時晴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以前在大石檻,那邊的嬸子大娘們天天罵人。”
看守雖然沒去過大石檻,可也早有耳聞,大石檻的女牢頭們,據說一個比一個兇,動不動就要問候你十八代祖宗。
他拍拍趙時晴的肩膀:“你小子也是個苦命人。”
不知從哪個牢房里傳出一聲聲慘叫,趙時晴嚇了一跳,捂著心口:“這叫得可真慘。”
看守笑道:“這有啥,來咱們這里的,哪有不上刑的。”
話一出口,又嘆了口氣,朱玉就沒有上刑,壞事做盡的人,卻和酷刑無緣,真是遺憾啊。
看守無奈地搖搖頭,把那兩只棉球塞進耳朵里。
趙時晴和他做了個“去那邊”的手勢,便往值房的方向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看守自言自語:“這小子挺懂事。”
別說,這兩顆棉球挺管用,雖然隱隱還能聽到一點聲音,但已經聽不清楚了,不管朱玉是罵娘還是罵爹,都讓他罵去吧,反正聽不清。
他打開紙包,拿出一顆花生扔進嘴里,嗯,真香!
與此同時,朱玉發出一聲慘叫,可是他的叫聲瞬間便和那一聲聲慘叫交織在一起,不分彼此,回蕩在刑部大牢中。
朱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世上竟然有這么大的老鼠,這只老鼠吃力地扭動著身體,費了好大勁兒才從鐵柵欄里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