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沒有后世的史書,滿朝文武就能讓朕不得安寧。
不僅是趙云暖,任何一個宗室女都不能。
這是皇室的底限!
永嘉帝素來喜怒不形于色,然而麗太妃卻還是在他眼中看到一抹狠意。
皇帝生氣了。
麗太妃有些心虛,她又不是真的傻,難道不知道這是一件為人詬病的事?
她當然知道,但是魏老夫人那看似溫柔,實則威脅的語氣,令她不得不將這件事攬在身上。
“玉兒身體沒有大礙,頂多就是不能開枝散葉,可是寶慶侯府還有其他男丁,從他的堂兄弟那里過繼一個孩子養在膝下,和親生的沒有兩樣,都是朱家的血脈。
那趙云暖若是賢惠,一定不會反對,不用十月懷胎,也不用承受生育之苦,白得一個男丁,這好事,打著燈籠也找不到。”
永嘉帝的嘴角抽了抽,這要多大的臉,才會如此癡心妄想。
“母妃,您可知趙云暖的身份?”
麗太妃豈能不知,她強擠出一個生硬的笑容:“她的身份再高,也高不過皇帝,皇帝下旨指婚,梁王府不敢不從。”
永嘉帝冷笑:“朕若不想下旨指婚,寶慶侯敢不從嗎?”
麗太妃一怔,沒想到皇帝竟然拒絕得這么干脆。
她心中涌起一陣煩燥,說道:“那玉兒也是個癡情的,對趙云暖情根深種,趙云暖若是知道有人對她心儀已久,說不定也會感動呢,到時皇帝賜婚,有情人終成眷屬,也是一樁美事。再說,趙云暖已經二十了吧,待到孝期過了,她就二十二了,二十二歲的老姑娘,哪里還能嫁得出去,更沒有什么好姻緣,也就是玉兒不嫌她年紀大,她進門便是世子夫人,她還不知足嗎?”
“呵呵,”永嘉帝笑出聲來,“朕倒是今日才知道,我趙家的女兒,竟然還會嫁不出去?”
麗太妃怔了怔,她太清楚皇帝的這聲冷笑意味著什么。
她的這個兒子,從來就不是良善之輩。
麗太妃忽然有些怕了,畢竟不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總像是隔了一層。
她有些后悔了,不該在這件事上觸霉頭。
“算了算了,皇帝若是覺得這門親事不好,那就算了,本宮在宗室里挑挑吧。”
話音一落,永嘉帝的臉上閃過一抹猙獰:“母妃,您就是想用這門親事令趙氏皇族蒙羞嗎?”
麗太妃嚇了一跳:“就是在宗室營里隨便挑一個,哪里就會令皇室蒙羞了。”
“那也不行!”永嘉帝聲色俱厲,拍案而起,“朕這便下旨,奪了朱玉世子之位,讓刑部秉公辦案,王子與庶民同罪,更何況小小的朱玉!”
永嘉帝沒給麗太妃開口的機會,拂袖而去,留下麗太妃怔怔而立,良久,她忽然反應過來,不行,不能這樣,若是奪了朱玉的世子之位,魏老夫人豈肯罷休?
不,如果刑部真的秉公辦案了,朱玉就只有死路一條。
朱玉是魏老夫人唯一的親孫子,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魏老夫人會怎么做?
麗太妃想了想,還是讓身邊的心腹出宮,告訴魏老夫人,皇帝不同意這門親事,而且暗示朱玉這次的案子怕是會很棘手。
一個時辰后,心腹回來,帶回一只錦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