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丫鬟和嬤嬤都沒能跟著一起來,就連從小一起長大的春櫻也沒有。
這七天里,慧明公主只見過一個人,就是每天來給她送飯和收馬桶的一名老尼。
那老尼面色陰沉,臉上的皺紋又深又密,她看慧明公主的目光如刀子般鋒利。
“又沒吃?怎么,粗茶淡飯入不得你的口?你還當自己是金枝玉葉呢?年紀輕輕被送到這里來,還能是什么好東西,不要臉的賤貨!”
慧明公主還是未嫁姑娘的打扮,能送到這里來的都是出身顯貴,若非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又怎會被送到這里來?
剛開始,慧明公主還會反駁幾句,可是卻換來老尼更加肆無忌憚的謾罵和侮辱。
漸漸的,她認命了,不再反駁,而是像只鵪鶉一樣縮在角落,任由老尼發泄。
今天老尼又來了,也第一次看到了空空如也一粒不剩的飯碗。
終于還是挺不住了,肯吃飯了。
老尼輕蔑地看她一眼,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兩天,慧明公主,不,她現在是慧明了,這里不會有人稱她為公主。
慧明每天都會把送來的飯菜吃得一粒不剩,哪怕沒有一滴油,哪怕米里有沙子,她都要強迫自己吃下去,因為如果不吃,她便會聽到更加難聽的辱罵,甚至責打。
是的,那個老尼每次來的時候,手里會拿著一根二尺長的竹片,竹片打在身上很疼很疼,她只能用手護住自己的臉,任憑竹片打在嬌嫩的皮膚上。
第三天,也就是慧明來這里的第十天,她終于見到了第二個人。
那是一個四十上下的老尼,也是這里的住持普玄,慧明也知道了先前的那個老尼,名叫普凈。
她們不是宮里出來的宮人,而是宗室。
普玄年少守寡,在婆家日子不好過,娘家又已經沒有能依仗的人,便在慈恩寺剃度出家。
普凈的情況和她差不多,只是出家時年紀大了。
普玄上下打量著慧明,目光里沒有喜怒,也沒有感情。
“既然想通了,從今天開始,就和大家一起干活吧,你也看到了,咱們這里就是這個條件,沒有香火,宮里給的銀子也有限,想要吃飽肚子,就要干活,咱們這里不養閑人。”
普玄說完就走了,普凈帶著慧明去了她干活的地方,指著堆了一地的僧衣:“別的活你也不會做,就先從洗衣裳開始吧。”
慧明自幼錦衣玉食,哪怕身份尷尬,她也沒有吃過一天苦,更別說是做粗活。
第一天,她把衣裳洗破了。
挨打。
第二天,衣裳沒有洗干凈。
挨打。
第三天,直到天黑,衣裳也沒有洗完。
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