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繼續說道:“蕭岳年紀雖小,卻有一副好相貌,且還跟人學唱戲,專攻花旦,雌雄莫辨,以前就有紈绔打他的主意,但是有蕭真護著他,那些人不敢,后來蕭真死了,他又從府里分出來,這才被朱玉盯上。”
永嘉帝閉了閉眼睛,朱玉男女通吃,這的確是他會干的事。
他揮揮手,讓人退下,獨自在御書房坐了許久。
蕭真活著的事,他暫時沒有宣揚,沒想到次日蕭真復活的消息便傳遍京城大街小巷。
且,這件事還被賦予了神話色彩,又與太上皇密切相關,無論是祖師爺托夢,還是太上皇卜算,總而言之,無論是蕭真的假死,還是他的復活,全都不是陰謀,而是上天眷顧!
這眷顧不僅是對長公主府和蕭家的,更是對童州四地黎民百姓的。
因為先有太上皇尋到蕭真,才有太上皇派蕭真前往童州,先是協助衙門遷移百姓,后又協助工部治水,就連抓捕四皇子,也有蕭真出力。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永嘉帝就不能將蕭真再次置于死地。
雖然蕭真還沒有回京,可是京城已有他的傳說,一個被上天眷顧,得太上皇認可,救黎民于水火的貴公子,他決不能死,至少是在幾年之內,他必須,也只能好好活在人前。
永嘉帝將時常把玩的一只玉馬摔得粉碎。
這種被人制約的感覺很不好,他已經許多年沒有過這種感覺了,令他窒息,更令他感到深深的不安。
永嘉帝是一個內心強大且穩定的人,可是現在,他藏在龍案下的那雙手,已經緊握成拳。
這一次,他很被動!
路途遙遠,因為洪水導致的交通中斷,令他無法及時掌握童州的局勢,更重要的,錦衣衛損失了一半人,而四皇子的人也被看管起來,那些人里,就有皇帝的人。
因此,遠在京城的永嘉帝就像是被蒙上了眼睛堵住了耳朵,在位十余年來,他第一次體會了脫離掌控的滋味。
透過半開的窗子,永嘉帝的目光看向窗外,已是秋日,天高云淡。
“這一次,朕的對手是父皇!”
“父皇,您究竟想做什么?”
“兩年后的蕭真是您找到的,那么兩年前蕭真假死,就是您設計的。”
“這盤棋,您從兩年前就在布局了,父皇,您意欲何為?”
永嘉帝想起過年時戶部那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十五萬兩銀子,是啊,朕早該想到的,父皇獅子大開口,就已經有異常了。
“傳旨,命七皇子出京,恭迎太上皇進京,命祿王世子及福王世孫隨行,禮部、太常寺、宗人府及錦衣衛、金吾衛和旗手衛隨護。”
“來人,傳路乾!”
路乾很快就來了,黎青昨天回來后,路乾就按照永嘉帝的吩咐,找了一堆事情給黎青去做,把黎青困在衙門不能出去,而路乾當然也要陪著,他也已經一天兩夜沒有回家了。
現在永嘉帝召他進宮,路乾來得很快,他以為永嘉帝是要詢問黎青的事。
“這一任的山爺上任也有兩年了吧?”永嘉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