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午飯,眼瞅著就下起了雪。
雪不是很大,周育仁也回家了,卻是一臉愁容。
趙大鵝眉頭一皺:“大姨父,你咋了?看見別人兒子要結婚啥的,你難受?”
周育仁還真是因為這個難受。別人家上了媒人,自己家的媒人沒什么動靜,周育仁自然很心急。
對于周育仁這個土生土長的農村老漢來說,給兒子娶老婆,是一種任務一般。老話說的好,好多人終其一生,無非就是為了傳宗接代,周育仁也是這個想法。兒子娶不上老婆,他就算是死了,也是死不瞑目。
完不成給兒子娶媳婦這個任務,周育仁心里憋的慌。
他拿著旱煙吧嗒吧嗒的抽著,也沒有回趙大鵝的話。
趙大鵝翻著白眼,嘆了口氣:“哎呀。大姨父,你說你急什么呢?老馬那個胖丫,跑不了的呀。你得沉住氣。你沉不住氣,那不成的。前幾天,時志慧不是來了嗎?這你急什么?
娶媳婦和行軍打仗差不多。要知己知彼,才可以百戰不殆。上次咱們表現的不錯,你就更不能急了,你要這么去找時志慧,或者你去問老馬,你這事以后都特別難辦嘍。我給你普及一個歪理邪說哈……”
趙大鵝笑著說道:“大姨父。其實男的如果沒有孩子,不結婚。會有人說:那誰誰誰,斷子絕孫嘍。但是反過來,那女的也是呀。一個女人不生孩子,不結婚,她一定嚇唬不住男人,她頂多嚇唬她自己罷了。女人老了的時候,和男人可不一樣。男的老頭還能去看個大門,打更什么的。女人老了,就只能撿破爛為生了。所以,這本來就是互相的事,你不能急。”
周育仁聽趙大鵝這么一說,心情才好了一些。
隨后周育仁便上炕呆著了,燒了一壺茶喝。
趙大鵝也燒了壺茶,和表姐周春文聊天。
“表姐呀,我這會兒,解決了好幾個心事嘍。那條路有了,以后就不用從老宅走了。不用看我爺爺奶奶那副臭臉色了。我爹現在態度也好了一些,不過他現在話多了,想引起我的注意……就頭疼。這邊水的事,過幾天我進城一次。剩下的事,就是我媽的問題了,我也不知道啥時候讓她回來好一些。不過我更傾向于讓我媽回來的時候,咱們住上大房子了。不過蓋房子挺費勁的,我也沒那么多錢。
我琢磨在后院等開春了,蓋個房子。三間的或者四間的。但是先蓋一間。一間房的錢,我估計我能湊出來。要是花七八千,一萬來塊錢蓋一間房子,也行。反正在前院是不想呆了。”
“讓我三姨來我家住唄,那怕啥的?”周春文不解的問道。
“不成。我在你家住沒事,我媽住不行。”趙大鵝搖搖頭:“我媽臉皮可薄了,哪像我這么厚顏無恥。”
“說啥呢,都是自己家人。什么臉皮的。又不是沒地方?”
“不。我感覺開春大表哥該結婚了,就沒地方嘍。”趙大鵝不想那么麻煩:“還是有個自己的窩躺著,舒坦。”
到了下午,雪仍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趙大鵝就趴在窗臺上,看著雪花飄落。
人沒有夢想,便能沒心沒肺活的瀟灑。此刻的趙大鵝也是。她把棉襖穿上,棉鞋也穿上,套上一個圍脖,蹭蹭蹭的跑了出去。
之后攥了一個雪球,嗖的一聲扔了出去。
隨后門口傳來一聲“哎呀”的慘叫聲。
趙大鵝順著聲音一看,自己的雪球,正好打在了提著大包小包的吳山河的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