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三兒過來泡茶,猶豫了一會兒,說道:“爺,我前兩天去粵省義園那送糧食,婉兒姐一個勁兒的跟我打聽您,還問我,能不能帶她,遠遠兒的瞧瞧您。”
林澤一聽,聯想到上次見到唐婉兒時她的奇怪表現。
怎么著這是,挺涼的天兒,這妮子思春了?
想了想,“我不方便到那邊去,你讓在黑市幫忙那幾個小兄弟,淘換點棉衣棉鞋,給送去,省得那些孩子夜里受凍。”
喝了口茶,“至于這個唐婉兒......你就說外三區要清查叫花子乞丐的窩點,讓她來找我報備一下,既然是公務,本署長到時候自然會接見她。”
......
粵省義園那處破敗宅院。
唐婉兒穿著一件夾襖,雖然破舊,但仍然難掩麗色。
照顧這些孩子不容易,她又清減了幾分,下巴尖尖,顯得眼睛更大,竟然有些異族風情,很像后世一個來自西北的女演員。
院子里堆了一些孩子們撿來的破爛門窗之類,還有零散的柴火。
唐婉兒生起火,煮了一鍋棒子面粥,眼見就要到晌午,乞討回來的孩子們要吃東西。
天越來越冷,吃不上飯的越來越多,自然要飯就更艱難。
要不是鈕三兒帶了幾個孩子給那個人做事,經常能帶回一些糧食,這個冬天不知道有多少孩子扛不過去呢!
一想到那個人,唐婉兒不由得神色一黯。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就只見過那人一次,還被他用那樣的手段對待......
想想自己從小沒娘,家里就她這一個孩子,她爹疼她疼的不行,一句重話都沒對她說過,何曾有人如此粗暴的對待她?
偏偏她就是忘不了那個可惡的家伙!
正愣愣走神兒,鈕三兒從外面進來,背著一袋子棒子面。
聽到動靜的唐婉兒回過神來,連忙幫鈕三兒把面袋子放到屋里。
“鈕三兒,你們小哥幾個在外面做事也不容易,這邊的糧食還有,孩子們上街,雖然要不多,但總還算能要一些吃食,不用送那么多過來。”
鈕三兒笑笑,“這不算什么,我們跟著林署長,日子過得好,弄幾袋棒子面,不算什么。”
“他這么有本事?”唐婉兒眨眨美目,心里莫名歡喜。
她就喜歡聽別人說林澤的事情,每次鈕三兒過來,她都要問個不停,鈕三兒只能撿一些能說的告訴她。
“那是,林爺本事大著呢,對手底下人也好,對轄區里的老百姓也好,誰不夸我們林爺?”
唐婉兒心里一痛。
自己還罵過他來著!
是了,現如今的北平城,誰不仰日本人鼻息?
想來林澤也是迫不得已才給日本人辦事,他暗地里不知道從日本人手里救下來多少條人命呢!
就像上回他抓到自己,不也放自己走了嗎?</p>